《嗣書》 永平道元禪師
佛佛必嗣法於佛佛,祖祖必嗣法于祖祖;此是證契也,是單傳也,故是無上菩提也。若不是佛,則不能印證佛;不得佛之印證,則不成佛。既非佛,有誰以之為最尊?印可之為無上?
佛佛必嗣法於佛佛,祖祖必嗣法於祖祖;此是證契,是單傳,故是無上菩提(即處佛道一元性,是識性與佛性的一如,是佛祖的契證佛祖,就好比如以心傳心)。若不是佛(一元性識性),則不能印證佛(佛性真如);不得佛的印證,則不成佛。既非佛,有誰以他為最尊?印可他為無上?
得佛之印證時,無師獨悟也,無自獨悟也。故云佛佛證嗣,祖祖證嗣。此道理宗旨,非佛佛,即不得明究也,況乎十地、等覺之所能量哉?更況乎經師、論師等之所能測度乎?綜為彼等說之,彼等亦不可聽也。
得佛的印證時,是『無師(他)』獨悟,是『無自』獨悟(即一元性的無我相、無人相)。所以說是佛佛證嗣,祖祖證嗣。此道理意義,非佛佛,是即不得明究,況乎十地、等覺的所能測量呢?更況乎經師、論師等地所能測度呢?綜為彼等說明,彼等亦不可能聽聞(一元性的佛境,是非二元性的頭腦慮知所能測知)。
以是佛佛相嗣故,佛道則唯佛佛之究盡,無不是佛佛之時節。比如石相嗣于石,玉相嗣於玉;比如菊亦有相嗣,松亦(有)印證,皆前菊後菊如如,前松後松如如。不明如斯之輩,縱逢佛佛正傳之道,亦不至驚奇其為如何之道得,更不領會佛佛相嗣、祖祖證契之謂。可憐!雖相似於佛之種族,而非佛子,非子佛也。
因是佛佛相嗣,佛道則唯佛佛的究盡,無不是佛佛的時節。比如石相嗣於石,玉相嗣於玉;比如菊亦有相嗣,松亦有印證,皆前菊後菊如如,前松後松如如(因為識性是佛性恁麼而有,也具有佛性的覺照功德,而證入佛道一元性當下是識性與佛性的一如。道元雖不知道有遺傳DNA這種物質性的東西,但會用松菊的遺傳做比喻佛佛相嗣)。不明如斯的徒輩,縱逢佛佛正傳的法教,亦不至驚奇其為如何的道得,更不領會佛佛相嗣、祖祖證契的說法。可憐!雖相似於佛的種族,而是非佛子,非子佛。
曹溪有時示眾曰:“七佛至曹溪有四十祖,慧能至七佛有四十祖。”此道理,明為佛祖正嗣之宗旨也。謂七佛者,有于過去莊嚴劫出現者,有於現在賢劫出現者。然則,四十祖相嗣面授者,佛道也,佛嗣也。
曹溪有時示眾說:「七佛至曹溪有四十祖,慧能至七佛有四十祖。」此道理,是顯明為佛祖正嗣的意義。所謂『七佛』,有於過去莊嚴劫出現的,有於現在賢劫出現的。然而,四十祖相嗣面授的,是佛道,是佛嗣。
是故,自六祖向上至七佛,有四十祖之佛嗣;自七佛向上至六祖,當是四十佛之佛嗣。佛道祖道者,如是也。若非證契,非佛祖,則非佛智慧,非祖究盡;若非佛智慧,則無佛信受。若非祖究盡,則無祖證契。且云四十祖者,則且舉近者也。
所以,自六祖向上至七佛,有四十祖的佛嗣;自七佛向上至六祖,當是四十佛的佛嗣。佛道祖道,是如此的。若非證契,非佛祖,則非佛智慧,非祖究盡;若非佛智慧,則無佛信受。若非祖究盡,則無祖證契。且說是四十祖,則是姑且舉示近的而已。
由是,佛佛之相嗣,深遠而不退不轉,不斷不絕。其宗旨者,謂釋迦牟尼佛雖於七佛以前成道,然經久而嗣法于迦葉佛;雖自其降生以後,於三十歲(時),十二月八日成道,然是七佛以前之成道也。諸佛齊肩,同時成道也。諸佛以前之成道也,比一切諸佛,末上成道也。
由是,佛佛的相嗣,深遠而不退不轉,不斷不絕。其意義,是說釋迦牟尼佛雖於七佛以前成道,然經久而嗣法於迦葉佛;雖自其降生以後,於三十歲時,十二月八日成道,然是七佛以前的成道。是諸佛齊肩,同時成道。是諸佛以前的成道,是在一切諸佛,以前成道的。
更有參究迦葉佛嗣法於釋迦牟尼佛之道理。不知此道理,則不明佛道;不明佛道,則非佛嗣。謂佛嗣者,即佛子也。有時阿難問釋迦牟尼佛:“過去諸佛,是誰之弟子?”釋迦牟尼佛曰:“過去諸佛,是我釋迦牟尼佛之弟子。” 諸佛之佛儀,乃如此也。覲奉此諸佛,(受)佛嗣,(得)成就,即是佛佛之為佛道也。
更有參究迦葉佛嗣法於釋迦牟尼佛的道理。不知此道理,則不明佛道;不明佛道,則非佛嗣。所謂『佛嗣』,即是佛子。有時阿難問釋迦牟尼佛:「過去諸佛,是誰的弟子?」釋迦牟尼佛說:「過去諸佛,是我釋迦牟尼佛的弟子。」(《宗門統要集》卷一) 諸佛的佛儀,乃是如此。覲奉此諸佛,受佛嗣,而得成就,即是佛道的佛佛相嗣。
此佛道者,必是嗣法時,定有嗣書。若無嗣書者,是天然外道也。佛道若不決定嗣法,焉能傳至今日?是故,佛佛者,定有佛嗣佛之嗣書,定得佛嗣佛之嗣書也。以其嗣書為體,則明究日月星辰而嗣法,或令得皮肉骨髓而嗣法,或相嗣於袈裟,或相嗣於拄杖,或相嗣於松枝,或相嗣於拂子,或相嗣於優曇花,或相嗣于金蘭衣;或有靸鞋相嗣,或有竹篦相嗣。
這『佛道』,必是嗣法時,定有嗣書。若無嗣書的,是天然外道。佛道若不決定嗣法,焉能傳至今日?所以,佛佛相傳,定有佛嗣佛的嗣書,定得佛嗣佛的嗣書。以其嗣書為體,則明究日月星辰而嗣法(指釋迦牟尼),或令得皮肉骨髓而嗣法(指達摩),或相嗣於袈裟(指六祖),或相嗣於拄杖(指汾陽善昭),或相嗣於松枝(指五祖弘忍),或相嗣於拂子(指趙州),或相嗣於優曇花(指迦葉),或相嗣於金蘭衣(指迦葉);或有靸鞋相嗣(指大陽警玄),或有竹篦相嗣(指首山省念)。
此等嗣法相嗣時,或以指血書嗣,或以舌血書嗣,或以油乳書之。(如此)之嗣法,俱是嗣書也。嗣者,得者,皆是佛嗣也。實其以佛祖現成之時,嗣法必現成。現成時,不期而來、不求而嗣法之佛祖者多。有嗣法者,必是佛佛祖祖也。
此等嗣法相嗣時,或以指血書嗣,或以舌血書嗣,或以油乳書之。如此的嗣法,俱是嗣書。『嗣』,即是得者,皆是佛嗣。其實以佛祖現成的時節,嗣法必現成。現成時,不期而來、不求而嗣法的佛祖者多。有嗣法的,必是佛佛祖祖。
第二十八祖,西來以後,東土乃正聞佛道有嗣法之宗旨也。自其以前,未曾聞爾。西天之論師、法師等所不及、所不知也,及至十聖、三賢之境界亦不能及;三藏義學之咒術師等,甚不疑著其有也,可悲!彼等雖受道器之人身,而亂為教網所纏,不知透脫之法,亦不期跳出之期。是故,當審細於學道,須以參究志氣為專也。
第二十八祖,西來以後,東土乃正聞佛道有嗣法的意義。自其以前,未曾聞爾。西天的論師、法師等所不及、所不知,及至十聖、三賢的境界亦不能及;三藏義學的咒術師等,甚不疑著其有,可悲!彼等雖受道器的人身,而亂為教網所纏,不知透脫的法教,亦不期跳出之期。所以,當審細於學道,須以參究志氣為專。
道元在宋時,得受禮拜嗣書,見有多殿嗣書。其中,有謂惟一西堂者,掛錫天童,越上之人事也。前住廣福寺,(任)頭堂。與先師為同鄉人。先師常曰:境風者,當問取於一西堂。
道元在宋時,得受禮拜嗣書,見有多殿嗣書。其中,有稱『惟一西堂』,掛錫天童,越上(浙江)的人。前住廣福寺,任頭堂。與先師為同鄉人。先師常說:國境風情,當問取於一西堂。
有時西堂曰:“古跡之可觀者,人間之珍玩也。多少見來?”道元曰:“見來少。”時西堂曰:“吾那裡有一軸古跡,什麼次第,與老兄看。”見攜來者,即嗣書也。是法眼下之嗣書,從老宿之衣缽中所得,非惟一長老之嗣書也。其嗣書上書有:“初祖摩訶迦葉悟於釋迦牟尼佛,釋迦牟尼佛悟于迦葉佛。”如是書之也。道元見之,其是正嫡之正嫡而有嗣法,決定信受。是未曾見之法也。佛祖之冥感,護持兒孫之時節也,不勝感激!
有時西堂說:「古跡之可觀者,人間之珍玩也。多少見來?」 道元說:「見來少。」時西堂說:「吾那裡有一軸古跡,什麼次第,與老兄看。」見攜來的,即是嗣書。是法眼下的嗣書,從老宿的衣缽中所得,非惟一長老的嗣書。其嗣書上書有:「初祖摩訶迦葉悟於釋迦牟尼佛,釋迦牟尼佛悟於迦葉佛。」
是如是書寫的。道元見到,知其是正嫡的正嫡而有嗣法,決定信受。是未曾見的法教。佛祖的冥感,護持兒孫的時節,真不勝感激!
宗月長老充天童首座之職時,向道元見示雲門下之嗣書,書有今得嗣書人之先師,以及並舉西天東地之佛祖,其下頭書有得嗣書人之名字,由諸佛祖直接相續現今之新祖師之名字。是故,自如來以降四十餘代,皆與新嗣之名字相連,猶如各授予新祖。比如摩訶迦葉、阿難陀等(之名字),與餘門(之名字)並列。
宗月長老充天童首座的職位時,向道元見示雲門下的嗣書,書中有今得嗣書人的先師,以及並舉西天東地的佛祖,其下頭書有得嗣書人的名字,由諸佛祖直接相續現今的新祖師的名字。所以,自如來以降四十餘代,皆與新嗣的名字相連,猶如各授予新祖。比如摩訶迦葉、阿難陀等的名字,與餘門的名字並列。
時道元問宗月首座:“和尚今列五家宗派,聊有異同,其意如何?若是由西天東地相嗣,何有同異?”宗月曰:“雖同異有遙,唯當雲門山之佛,應如是學之;釋迦老子,依何而尊重他?依悟道而尊重也;雲門大師,依何而尊重他,依悟道而尊重也。”道元聞此語,聊有領會。
時道元問宗月首座:「和尚今列五家宗派,聊有異同,其意如何?若是由西天東地相嗣,何有同異?」宗月說:「雖同異有遙,唯當雲門山的佛祖,應如是學之;釋迦老子,是依何而尊重他?依悟道而尊重;雲門大師,依何而尊重他,依悟道而尊重。」道元聞此語,聊有領會。
今江浙大剎之主者,多為臨濟、雲門、洞山等之法嗣也。然則,自稱臨濟遠孫之輩中,往往而有企圖不是者,謂參善知識之會下,懇請頂相一副、法語一軸,添充嗣法之標準。而(更)有一類之狗子,向尊宿那邊懇請法語、頂相等,且儲存有餘;及至晚年,向官家兌換成錢;討得一院;補充住持職時,則稱非法語、頂相師之嗣法,即稱嗣法於當代名譽之輩,或嗣法與王臣有親密往來之長老等。不問得法,唯貪名譽也。可悲末法惡時有如此之邪風!如此之徒輩中,于佛祖之道,未曾有一人夢也未見聞也。
今江浙大剎的主持,多為臨濟、雲門、洞山等的法嗣。然而,自稱臨濟遠孫的徒輩中,往往而有企圖不是的,稱是參善知識的會下,懇請頂相(高僧祖師的肖像畫)一副、法語一軸,添充嗣法的標準。而更有一類的狗子,向尊宿那邊懇請法語、頂相等,且儲存有餘;及至晚年,向官家兌換成錢;討得一院;補充住持職時,則稱非法語、頂相師的嗣法,即稱嗣法於當代名譽之輩,或嗣法與王臣有親密往來的長老等。不問得法,唯貪名譽。可悲末法惡時有如此的邪風!如此的徒輩中,於佛祖的法教,是未曾有一人見聞。
大凡許以法語、頂相等者,既授之于教家講師及在家男女等,亦許之于行者、商客等。其旨明于諸家之語錄。或非為其人,然依亂欲嗣法之證據,欲求一軸之嗣書,有道者為之而痛心,然不得已而援筆。如此之時,則不依古來之書寫格式,聊書師吾之由。近來之作法者,若但得力于其師之會下,則以彼師為嗣法之師也。未曾得其師之印,只入室,或諮問參學其師之上堂,或于長連床坐禪修行者,當其住持寺院時,則頻舉其師之法;然大事打開時,則多以其師為師!
大凡許以法語、頂相等的,既授之於教家講師及在家男女等,亦許之於行者、商客等。其旨明於諸家的語錄。或非為其人,然依亂欲嗣法的證據,欲求一軸的嗣書,有道者為此而痛心,然不得已而援筆。如此的時節,則不依古來的書寫格式,聊書師吾的由來。近來的作法,若但得力於其師的會下,則以彼師為嗣法的正師。未曾得其師的印可,只入室,或諮問參學其師的上堂,或於長連床坐禪修行的,當其住持寺院時,則頻舉其師的法教;然大事打開時,則多以其師為師!
又,龍門佛眼禪師遠清和尚之遠孫中,有云傳藏主者。彼師傳藏主亦帶有嗣書。嘉定初,日本人隆禪上座,彼傳藏病時,隆禪常照看傳藏,以其不敵勤勞,為謝其照看之勞,遂取出嗣書見示,令其禮拜,乃難見之物也。曰:“與你禮拜。”
又,龍門佛眼禪師遠清和尚的遠孫中,有稱『傳藏主』。此『傳藏主』亦帶有嗣書。嘉定初,日本人隆禪上座,彼『傳藏』病時,隆禪常照看『傳藏』,因其不敵勤勞,為謝其照看的苦勞,遂取出嗣書見示,令其禮拜,乃是難見之物。說:「與你禮拜。」
以來,八年後,嘉定十六年癸未秋,道元初掛錫于天童,隆禪上座懇請傳藏主見示嗣書於道元。其嗣書之樣式者,即自七佛之後至臨濟,並列四十五祖,而自臨濟之後之諸師者,則各作一圓相。睨視其中,知其寫有法諱與花字。新嗣在最後,寫在年月之下頭。當知臨濟之尊宿,各有如此之不同也!
後來八年後,嘉定十六年癸未秋,道元初掛錫于天童,隆禪上座懇請『傳藏主』見示嗣書於道元。其嗣書的樣式,是即自七佛之後至臨濟,並列四十五祖,而自臨濟之後的諸師,則各作一圓相。睨視其中,知其寫有法諱與花字。新嗣在最後,寫在年月的下頭。當知臨濟的尊宿,各有如此的不同!
先師天童堂頭深誡人亂稱嗣法。先師之會者,是古佛之會也,叢林中之中興也。且自己亦不搭斑衣袈裟。雖傳芙蓉山道楷禪師之衲衣法,卻不用於上堂陛座。有心者,無知者,悉皆褒譽,尊重是真善知識。
先師天童堂頭深誡人亂稱嗣法。先師的法席,是古佛的法席,叢林中的中興。且自己亦不搭斑衣袈裟。雖傳芙蓉山道楷禪師的衲衣法,卻不用於上堂陛座。有心者,無知者,悉皆褒譽,尊重是真善知識。
先師古佛上堂告誡諸方曰:“近來多有借祖道名之徒,亂搭法衣,好長髮,署以師號以為出世之舟航。可憐誰救之?恨者,諸方長老無道心而又不學道!見聞嗣書、嗣法之因緣這尚少,百千人中,一個也無。此乃祖道之淩遲也!如此常告誡,天下之長老則不恨。
先師古佛上堂告誡諸方說:「近來多有借祖道名的徒輩,亂搭法衣,好長髮,署以師號以為出世的舟航。可憐誰救之?恨者,諸方長老無道心而又不學道!見聞嗣書、嗣法的因緣這尚少,百千人中,一個也無。此乃祖道的淩遲!如此常告誡,天下的長老則不恨。
是故,若誠心辦道,當見聞有嗣書。有見聞者,當是學道也。臨濟之嗣書者,先書其名字,或寫“某甲子參吾”,或寫“入吾堂奧”,或寫“來吾會下”,如序而列記前代(之祖師)也。彼亦聊有來歷。謂其宗旨者,即嗣法不關終與始,只為相見於真善知識,以為的的之宗旨也。臨濟(之嗣書中),亦有書寫如是者。以親見而記之:
所以,若誠心辦道,當見聞有嗣書。有見聞的,當是學道者。臨濟的嗣書,先書其名字,或寫『某甲子參吾』,或寫『入吾堂奧』,或寫『來吾會下』,如序而列記前代的祖師。彼亦聊有來歷。說其意義,即是嗣法不關終與始,只為相見於真善知識,以為真實的宗旨。臨濟的嗣書中,亦有書寫如是的。以親見而記之:
了派藏主者,威武人也,今吾子也。德光參侍徑山杲和尚,徑山嗣夾山勤,勤嗣楊岐演,演嗣海會端,端嗣楊岐會,會嗣慈明圓,圓嗣汾陽昭,昭嗣首山念,念嗣風穴沼,沼嗣南院顒,顒嗣興化奘,奘是臨濟高祖之長嫡也。
『了派藏主』(無際了派),威武人,是今吾子。德光參侍徑山杲和尚,徑山嗣夾山勤,勤嗣楊岐演,演嗣海會端,端嗣楊岐會,會嗣慈明圓,圓嗣汾陽昭,昭嗣首山念,念嗣風穴沼,沼嗣南院顒,顒嗣興化奘,奘是臨濟高祖的長嫡。
此乃阿育王山佛照禪師德光書與(了)派無際(之嗣書)也,(了派)住持天童時,小師僧智庚悄悄拿來,于了然寮見示道元。時為大宋嘉定十七年甲申正月二十日。始見之,不勝歡喜。乃佛祖之冥感也!(遂)燒香、禮拜、披覽。
此乃阿育王山佛照禪師德光書與了派無際的嗣書,了派住持天童時,小師僧智庚悄悄拿來,於了然寮見示道元。時為大宋嘉定十七年甲申正月二十日。始見之,不勝歡喜。乃佛祖的冥感!遂燒香、禮拜、披覽。
請出此嗣書者,是去年七月傾,都寺師廣於寂光堂悄語道元語。道元因問都寺:“如今誰人持帶之?”都寺曰:“堂頭老漢那裡相似有。日後若懇請出示,定會示見.。”道元自聞是言,志求(披閱)之心,日月不休。是故,今年懇請小師僧智庚捨一片赤心而請得也。
請出此嗣書,是去年七月傾,都寺師廣於寂光堂悄語道元語。道元因問都寺:「如今誰人持帶之?」都寺說:「堂頭老漢那裡相似有。日後若懇請出示,定會示見.。」道元自聞是言,志求披閱的心,日月不休。所以,今年懇請小師僧智庚捨一片赤心而請得的。
其布料者,為白絹,書於背面。表紙是赤錦也。軸是玉也。長九寸許,闊七尺餘也。(謂)不示與閒人。道元即謝智庚,更即時參堂頭,燒香禮謝無際和尚。時無際曰:“遮一段事,少得見知。如今老兄知得,便是學道之實歸也。”時道元不勝喜感!
其布料,是為白絹,書於背面。表紙是赤錦。軸是玉。長九寸許,闊七尺餘。說是不示與閒人。道元即謝智庚,更即時參堂頭,燒香禮謝無際和尚。時無際說:「這一段事,少得見知。如今老兄知得,便是學道的實歸。」時道元不勝喜感!
後寶慶年間,道元雲遊於臺山、雁山等,次至平田萬年寺。時之住持者,福州元鼐和尚也。宗鑒長老退院後,鼐和尚補之,叢林法席為之一興。寒暄之次,遂往來問答往昔佛祖之家風,及舉大溈、仰山嗣法之話,長老則曰:“曾看過我這裡嗣書也否?”道元曰:“如何得看?”
後寶慶年間,道元雲遊於臺山、雁山等,次至平田萬年寺。當時的住持,是福州元鼐和尚。宗鑒長老退院後,鼐和尚補上,叢林法席為此一興。寒暄之後,遂往來問答往昔佛祖的家風,及舉大溈、仰山嗣法的話,長老則說:「曾看過我這裡嗣書也否?」道元說:「如何得看?」
長老即自起立,捧嗣書曰:“這個者,雖是親人,縱是經歷侍僧之年,然亦不使看之。此即佛祖之法訓也。然則,元鼐尋常出往都城,為見知府,在城時,感一夢,謂有似大梅法常禪師之高僧,插梅花一枝曰:‘若已是越船舷之人,則不惜與此花。’遂將花與吾。元鼐不覺於夢中吟曰:‘未跨船舷,好與三十。’然則,不經五日,與老兄相見。況乎老兄已是船舷跨來,此嗣書又是書于梅花之綾。當是大梅之所教也!因與夢相符合,故取出之。老兄不向吾求嗣法乎?若求,亦當不惜。”
長老即自起立,捧嗣書說:「這個者,雖是親人,縱是經歷侍僧之年,然亦不使看之。此即佛祖的法訓。然而,元鼐尋常出往都城,為見知府,在城時,感一夢,稱有似大梅法常禪師的高僧,插梅花一枝說:『若已是越船舷之人,則不惜與此花。』遂將花與吾。元鼐不覺於夢中吟說:『未跨船舷,好與三十。』然而,不經五日,與老兄相見。況乎老兄已是船舷跨來,此嗣書又是書於梅花之綾。當是大梅的所教!因與夢相符合,故取出示。老兄不向吾求嗣法嗎?若求,亦當不惜。」
道元感激而不知所措。雖請得嗣書,唯燒香禮拜,恭敬供養也。時有燒香侍者法甯者,謂始見嗣書。道元竊思維:此一段事,實非佛祖之冥資,則尚難見聞也。邊地之愚人,有何之幸而數番見之?感淚沾袖。時維摩室、大捨堂等,則閑闃無人。此嗣書者,書於白色之落地海綾。長九寸餘,闊一尋餘。軸子是黃玉,表紙是錦緞。
道元感激而不知所措。雖請得嗣書,唯燒香禮拜,恭敬供養。時有燒香侍者法甯,稱始見嗣書。道元竊思維:此一段事,若非佛祖的冥資,則尚難見聞。我是邊地的愚人,有何的幸運而數番見到?感淚沾袖。時維摩室、大捨堂等,則閑闃無人。此嗣書,是書於白色的落地海綾。長九寸餘,闊一尋餘。軸子是黃玉,表紙是錦緞。
道元自臺山返天童之路中,宿于大梅山護聖寺之且過(寮)。夢感大梅祖師來授與已開花之梅花一枝。祖師之鑒,最有仰憑也。其一枝花,縱橫一尺餘。梅花焉非優曇花乎?夢中與覺中,同為真實。道元在宋期間。歸國之後,未曾與人語之。
道元自臺山返天童的路中,宿於大梅山護聖寺的寮房。夢感大梅祖師來授與已開花的梅花一枝。祖師的明鑒,最有仰憑。其一枝花,縱橫一尺餘。梅花焉非優曇花呢?夢中與覺中,同為真實。道元在宋期間。歸國之後,未曾與人語之。
於今我洞山門下書嗣書者,異於臨濟等(辭書)之書寫也。其關乎佛祖之衣裡,青原高祖親于曹溪之機前,由手指之淨血書之而正傳也。相傳此指血乃曹溪之指血書寫而傳之。相傳初祖、二祖時,亦曾行之合血之儀。其不寫“吾子參吾”等,乃是諸佛及七佛書傳嗣書之儀也。
於今我洞山門下書嗣書的,異於臨濟等辭書的書寫。其關乎佛祖的衣裡,青原高祖親於曹溪的機前,由手指的淨血書寫而正傳。相傳此指血乃曹溪的指血書寫而傳的。相傳初祖、二祖時,亦曾行之合血的行儀。其不寫『吾子參吾』等,乃是諸佛及七佛書傳嗣書的行儀。
是故,當知曹溪之血氣全和于青原之淨血,青原之淨血親和合于曹溪之親血,面得印證者,獨高祖青原和尚一人也!非餘祖之所能及。知此事者,則道取佛法唯正傳青原一人也!
所以,當知曹溪的血氣全和於青原的淨血,青原的淨血親和合於曹溪的親血,面得印證的,獨高祖青原和尚一人!非餘祖師的所能及。知此事的,則說是佛法唯正傳青原一人!
嗣 書
先師古佛天童上堂大和尚示曰:“諸佛必有嗣法,謂釋迦牟尼佛嗣法于迦葉,迦葉佛者嗣法於拘那含牟尼佛,拘那含牟尼佛者嗣法于拘留孫佛。須信受如是佛佛相嗣而至今日。是為學佛之道也。”
先師古佛天童上堂大和尚示說:「諸佛必有嗣法,稱釋迦牟尼佛嗣法於迦葉,迦葉佛者嗣法於拘那含牟尼佛,拘那含牟尼佛者嗣法於拘留孫佛。須信受如是佛佛相嗣而至今日。是為學佛的法教。」
時道元曰:“迦葉佛入涅槃之後,釋迦牟尼佛始出世成道。況又賢劫之諸佛,如何嗣法于莊嚴之諸佛?此道理如何?”先師曰:“汝所言者,聽教之解也,乃十聖三賢等之所道,非佛祖嫡嫡之道也。我佛佛相傳之道者,則不然,歷來參學為:釋迦牟尼佛正嗣法于迦葉佛,釋迦佛之嗣法後,迦葉佛則入涅槃。釋迦佛若不嗣法于迦葉佛,則當同于天然外道,有誰信釋迦佛耶?以如是佛佛相嗣,乃至如今,則個個佛皆為正嗣也。非連續,非聚集。當如是參學佛佛相嗣也。不關乎諸阿笈摩教所言之劫量、壽量等。若偏謂始自釋迦佛,則僅二千餘年,並非古;相嗣亦才四十餘代,可謂新。(然)此佛嗣則非如是學之,乃學其是:釋迦佛嗣法于迦葉佛,迦葉佛嗣法於釋迦佛也。如是學時,當是諸佛諸祖之嗣法也。”是時,道元非但秉受佛祖之嗣法,亦脫落從來之舊巢也。
當時道元問說:「迦葉佛入涅槃之後,釋迦牟尼佛始出世成道。況又賢劫的諸佛,如何嗣法於莊嚴的諸佛?此道理如何?」先師說:「你所說的,是聽教的解釋,乃十聖三賢等的說法,非佛祖嫡嫡的法教。我佛佛相傳的法教,則不然,歷來參學是為:釋迦牟尼佛正嗣法於迦葉佛,釋迦佛的嗣法後,迦葉佛則入涅槃(即識性與佛性的一如)。釋迦佛若不嗣法於迦葉佛,則當同於天然外道,有誰信釋迦佛呢?以如是佛佛相嗣,乃至如今,則個個佛皆為正嗣。非連續,非聚集。當如是參學佛佛相嗣。不關乎諸阿笈摩教所說的劫量、壽量等。若偏要說開始自釋迦佛,則僅二千餘年,並非古;相嗣亦才四十餘代,可謂新。然此『佛嗣』則非如是學的,乃學其是:釋迦佛嗣法於迦葉佛,迦葉佛嗣法於釋迦佛。如是學時,當是諸佛諸祖的嗣法。」當時,道元非但秉受佛祖的嗣法,亦脫落從來的舊巢。
參考資料:
《正法眼藏》道元著,何燕生譯註,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11月。書號:ISBN
7-80123-557-6/B*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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