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經》 永平道元禪師
修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或用知識,或用經卷。謂知識者,全自己之為佛祖也;謂經卷者,全自己之為經卷也。以是全佛祖之為自己,全經卷之為自己故,乃如是也。雖稱自己,然非我、你之拘牽。是活眼睛也,活拳頭也。
修證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或用善知識(指識性),或用經卷(指真如法)。所謂善『知識』,是全自己的為佛祖;所謂『經卷』,全自己的為經卷(即自己就是佛法的公案現成)。因是全佛祖的為自己,全經卷的為自己,乃是如此(佛法的一如性)。雖稱自己,然非我、你的拘牽(是不落入二元性)。是活眼睛(指識性),活拳頭(指真如法)。
是故,有念經、看經、誦經、書經、持經,俱是佛祖之修證也。然會佛經者不易。于無量國中,乃至名字不可得聞;于佛祖中,乃至名字不可得聞。若非佛祖,則不見聞、讀誦、解義經卷。自參學佛祖,則勉強參學經卷也;是時,即於耳處、眼處、舌處、鼻處、身心塵處、到處、聞處、話處,有聞經、持經、受經、說經等之現成。為求名聞故,說外道論議之徒,則不可修行佛經。其所以者,經卷者,有若樹若石之傳持,有若田若裡之流布,有塵刹之演出,有虛空之開講。
所以,有念經、看經、誦經、書寫經、持經,俱是佛祖(識性依真如法的緣起)的修證。然會佛經的不容易。於無量國(真如法界)中,乃至名字不可得聞;於佛祖(諸識性)中,乃至名字不可得聞。若非佛祖,則不見聞、讀誦、解義經卷(非佛識性無法緣真如法)。自參學佛祖,則勉強參學經卷;是時,即於耳處、眼處、舌處、鼻處、身心塵處、到處、聞處、話處,有聞經、持經、受經、說經等的現成(即識性依真如法的緣起法相)。因為求名聞,說外道論議的徒輩,則不可修行佛經。其所以者,『經卷』,是有若樹若石的傳持,有若田若裡的流布(真如法是遍界不曾藏),有塵刹的演出,有虛空的開講。
藥山囊祖弘道大師久不陛堂。院主白云:“大眾久思和尚慈誨。” 山云:“打鐘著。” 院主打鐘,大眾才集。山陛堂,良久便下座,歸方丈。山云:“經有經師,論有論師,爭怪得老僧。”
囊祖之所慈誨者,謂拳頭有拳頭師,眼睛有眼睛師也。然且拜問囊祖:“爭怪得和尚非無,未審和尚是什麼師?”
藥山囊祖弘道大師久不陛堂。院主表白說:「大眾久思和尚慈誨。」 藥山說:「打鐘著。」 院主打鐘,大眾才集。藥山陛堂,良久便下座,歸方丈。藥山說:「經有經師,論有論師,爭怪得老僧。」(《聯燈會要》藥山惟嚴章) 囊祖的所慈誨的,所謂拳頭(指真如法)有拳頭師,眼睛(指識性)有眼睛師。然而且拜問囊祖:「爭怪得和尚非無,未審和尚是什麼師?」(道元是說,弘道大師是禪師,亦應有禪師的說法,禪師亦可轉大藏經。)
韶州曹溪山大鑒高祖會下,誦法華經僧法達來參。高祖為法達說偈云:“心迷法華轉,心悟則轉法華;誦久不明己,於義做讎家。無念念即正,有念念即邪;有無俱不計,長禦白牛車。”
是故,心迷為法華轉,心悟則轉法華。更跳出迷悟時,則法華轉法華也。
韶州曹溪山大鑒高祖會下,誦法華經僧法達來參。高祖為法達說偈說:「心迷法華轉,心悟則轉法華;誦久不明己,於義做讎家。無念念即正,有念念即邪;有無俱不計,長禦白牛車。」(《景德傳燈錄》卷五 法達章) 所以,心迷為法華轉,心悟則轉法華(六祖原意是:若於法華經道理不懂,則念經只是心隨著法華經文字轉,若知其道理則念經就如轉經一樣)。更跳出迷悟時,則法華轉法華(即佛法的公案現成是『法華』真如法恁麼的轉『法華』緣起法)。
法達當聞偈而踴躍歡喜,以偈贊曰:“誦經三千部,曹溪一句亡;未明出世旨,寧歇累生狂,羊鹿牛權設,初中後善揚;誰知火宅內,元是法中王。”
是時,高祖曰:“汝今後方可為念經僧也。”
法達當聞偈而踴躍歡喜,以偈贊說:「誦經三千部,曹溪一句亡;未明出世旨,寧歇累生狂,羊鹿牛權設,初中後善揚;誰知火宅內,元是法中王。」
是時,高祖說:「汝今後方可為念經僧。」
當知佛道有念經僧。曹溪古佛之直指者也,此念經僧之念者,非有念無念等(之念),是“有無俱不計”也。唯其從劫至劫,手不釋卷也;從晝至夜,無不念時也;從經至經,無不經者也。
當知佛道有念經僧(指識性)。是曹溪古佛直指出的,此念經僧的『念』,非有念無念等的念,是『有無俱不計』(念經時,念的自然緣起一元性,但不落入思量分別)。唯其從劫至劫(指一元性的盡時),手不釋卷;從晝至夜,無不念時;從經至經,無不經者(指一元性的盡界)。
第二十七祖東印度般若多羅尊者,因東印度國王請尊者齋次,國王乃問:“諸人盡轉經,唯尊者為什麼不轉經?”祖曰:“貧道出息不隨眾緣,入息不居蘊界;常轉如是經,百千萬卷,非但一卷兩卷。”
第二十七祖東印度般若多羅尊者,因東印度國王請尊者齋次,國王乃問:「諸人盡轉經,唯尊者為什麼不轉經?」般若多羅祖師說:「貧道出息不隨眾緣(緣起不落分別),入息不居蘊界(識心不落三界的轉識);常轉如是經,百千萬卷,非但一卷兩卷。」(《宏智廣錄》卷二般若多羅尊者,即菩提達摩之師)
般若多羅尊者,天竺國東印度之種草也,迦葉尊者以來,第二十七世之正嫡也。佛家之調度,悉皆正傳;頂顛眼睛、拳頭鼻孔、拄杖缽盂、衣法骨髓等,悉皆住持。是我等之囊祖,我等是其雲孫。今尊者渾力而道,謂非唯出息之不隨眾緣,眾緣亦不隨出息也。眾緣設若是頂顛眼睛,眾緣設若是渾身,眾緣設若是渾心,然擔來擔去,但不隨眾緣也。不隨者,渾隨也。所以,築著磕著也。出息是眾緣,而不隨眾緣也。無量劫來,雖未嘗知入息出息之消息,以而今當是始知之時節到來故,即聽聞“不居蘊界”,聽聞“不隨眾緣”,是為眾緣始參究入息等之時節也。此時節,曾不在先,更不可在後,唯在而今。
般若多羅尊者,是天竺國東印度的種草,迦葉尊者以來,第二十七世的正嫡。佛家的調度,悉皆正傳;頂顛眼睛、拳頭鼻孔、拄杖缽盂、衣法骨髓等,悉皆住持。是我等的囊祖,我等是其雲孫。今尊者渾力而說,所謂非唯出息(識心的緣起)的不隨眾緣(指所依緣起的真如法),眾緣亦不隨出息(真如法與識性是不相涉入)。眾緣設若是頂顛眼睛,眾緣設若是渾身,眾緣設若是渾心,然擔來擔去,但不隨眾緣。『不隨』,是渾隨(即依恁麼的緣起)。所以,是築著額頭磕著鼻(處處見道,緣起的性相一如)。出息是眾緣,而不隨眾緣。無量劫來,雖未嘗知入息出息的消息,因而今當是始知的時節到來,即是聽聞『不居蘊界』,聽聞『不隨眾緣』,是為眾緣始參究入息(識心與佛性真如的相見,修證一如)等的時節。此時節,曾不在先,更不可在後,唯在當下。
蘊界者,五蘊也,謂色、受、想、行、識。不居此五蘊者,以五蘊尚在未來到之世界故。拈此關捩故,所轉之經,非但一卷兩卷,乃“常轉百千萬卷億卷”也。百千萬億卷者,且是多之一端,然但非多之量也。以一息出之不居蘊界作百千萬億卷之量。然其非有漏、無漏智之所測,非有漏、無漏法之界。是故,非有智之知所能測量,非有知之智所能卜度,非無智之知所能商量,非無知之智所能到,乃佛佛祖祖之修證、皮肉骨髓、眼睛拳頭、頂顛鼻孔、拄杖拂子之蹦跳造次也。
『蘊界』(識心緣起的合和相),是五蘊,所謂色、受、想、行、識。『不居此五蘊』(即識心不落入轉識),是說因五蘊尚在未來到的世界。因是拈此關捩(識心依真如法的恁麼緣起),所轉的經,非但一卷兩卷,乃是『常轉百千萬卷億卷』。『百千萬億卷』(恁麼所依真如法),且是多的一端,然但非多的量。以一息出而不居蘊界作百千萬億卷的量。然其非有漏(識心緣起的二元性)、無漏(識心緣起的一元性)智所能測,是非有漏、無漏的法界(是識心緣起以前的真如法界)。所以,非有一元性識智的二元性慮知(即五根識智,初果位)所能測量,非有二元性慮知的一元性識智(即第六意識智,二果位)所能卜度,非無覺智的識知(即第七識智,三果位)所能商量,非無識知的覺智(即第八識智,四果位)所能到,乃是佛佛祖祖(指佛性識)的修證、皮肉骨髓、眼睛拳頭、頂顛鼻孔、拄杖拂子的蹦跳行履(指依真如法緣起的公案現成)。
趙州觀音院真濟大師,因有婆子施淨財,請大師轉大藏經。師下禪床,繞一匝,向使者云:“轉藏已畢。”使者會舉似婆子。婆子曰:“比來請轉一藏,如何和尚只轉半藏?”
趙州觀音院真濟大師,因有婆子施淨財,請大師轉大藏經。師下禪床,繞一匝,向使者說:「轉藏已畢。」(禪師的法教盡在禪坐,故以繞禪床為轉經)使者會舉似婆子。婆子說:「比來請轉一藏,如何和尚只轉半藏?」
(是故),明知轉一藏半藏者,是婆子經三卷也;轉藏已畢者,是趙州經一藏也。大凡轉大藏經之樣子,有繞禪床之趙州,有禪床之繞趙州,有趙州之繞趙州,有禪床之饒禪床。然則,一切之轉藏,非但繞禪床,非當禪床繞。
所以,明知轉一藏、半藏的,是婆子經三卷;轉藏已畢的,是趙州經一藏。(此處道元認為婆子與趙州的轉經認知不同,但不確知婆子是否明眼人)大凡轉大藏經的樣子,有繞禪床的趙州,有禪床的繞趙州,有趙州的繞趙州,有禪床的饒禪床。然而,一切的轉藏,是非但繞禪床,非當禪床繞。(此處道元認為禪師的轉經,不應該只是饒禪床,也不應該以禪床為繞經)
益州大隋山神照大師,法諱法真,嗣長慶寺大安禪師。因有婆子施淨財,請師轉大藏經。師下禪床一匝,向使者曰:“轉大藏經已畢。”使者歸,舉似婆子,婆子雲:“彼來請轉一藏,如何和尚只轉半藏?”
益州大隋山神照大師,法諱法真,嗣長慶寺大安禪師。因有婆子施淨財,請師轉大藏經。神照大師下禪床一匝,向使者說:「轉大藏經已畢。」使者歸,舉似婆子,婆子云:「彼來請轉一藏,如何和尚只轉半藏?」
莫學今大隋之繞禪床,莫學禪床之繞大隋。非只拳頭眼睛之團欒,作一圓相,打一圓相也。然婆子真是有眼耶?未具眼耶?“只轉半藏”,此道取雖由拳頭正傳,然婆子應更云:“比來請轉大藏經,如何和尚只管弄精魂?”若能錯也如是道取,當是具眼睛之婆子。
莫學今大隋的繞禪床,莫學禪床的繞大隋。非只拳頭(真如法)眼睛(識心)的圓團(即緣起法相),是作一圓相,打一圓相(即一元性)。然婆子真是有眼嗎?未具眼嗎?『只轉半藏』,這種說明雖由拳頭正傳(即婆子識心依真如法緣起的公案現成),然婆子應更說:「比來請轉大藏經,如何和尚只管弄精魂?」若能錯也如是說明,當是具眼睛的婆子。(道元認為,大隋的繞禪床,沒有做到一境性的圓相,是落入慮知的模仿,但他也不敢確定是如此。)
高祖洞山悟本大師,因有官人設齋、施淨財,請師看轉大藏經。大師下禪床向官人揖,官人揖大師。引官人俱繞禪床一匝,向官人揖。良久,向官人云:“會麼?”
官人云:“不會。”大師云:“我與汝看轉藏經,如何不會?” 夫“我與汝看轉大藏經”者,明矣!其非學繞禪床為看轉大藏經,非會看轉大藏經為繞禪床。然則,當聽取高祖之慈誨。
高祖洞山悟本大師,因有官人設齋、施淨財,請師看轉大藏經。大師下禪床向官人揖,官人揖大師。引官人俱繞禪床一匝,向官人揖。良久,向官人說:「會麼?」
官人說:「不會。」大師說:「我與汝看轉藏經,如何不會?」 這『我與汝看轉大藏經』,是明顯的啊!這不是學繞禪床為看轉大藏經,不是繞禪床為會看轉大藏經。然而,當聽取高祖的慈誨(即所有的舉手投足都是轉經)。
此因緣,乃先師古佛住天童山時,高麗國施主,入山施財,大眾看經,請先師陛座時之所舉也。舉後,先師則以拂子畫一大圓相,一匝而曰:“天童今日與汝看轉大藏經。”便擲下拂子下座。當看轉先師之道處,不可比准於他者。看轉大藏經者,將用一隻眼睛耶?將用半隻眼睛耶?高祖之道處與先師之道處,用眼睛,用舌頭,用來多少?究辨看!
此因緣,乃是先師古佛住天童山時,高麗國施主,入山施財,大眾看經,請先師陛座時的所舉示。舉示後,先師則以拂子畫一大圓相,一匝而說:「天童今日與汝看轉大藏經。」便擲下拂子下座。當看轉先師的法教處,不可比准於他人。『看轉大藏經』,將用一隻眼睛嗎?將用半隻眼睛嗎?高祖的法教處與先師的法教處,用眼睛,用舌頭,用來多少?究辨看!
囊祖藥山弘道大師,尋常不許人看經。一日,將經自看,因僧問:“和尚尋常不許人看經,為什麼卻自己看?”
師云:“我只要遮眼。” 僧云:“某甲學和尚得麼?”師云:“你若看,牛皮也須穿。”
囊祖藥山弘道大師,尋常不許人看經。一日,將經自看,因僧問:「和尚尋常不許人看經,為什麼卻自己看?」 弘道大師說:「我只要遮眼。」
僧說:「某甲學和尚得麼?」弘道大師說:「你若看,牛皮也須穿。」(是說看經時只做到心無雜念是不夠的,一定要理解經的境界,即使韌如牛皮的經也得看破。)(《聯燈會要》卷十九 藥山惟嚴章)
今“我要遮眼”之道,是遮眼之自道處也。遮眼者,打失眼睛也,打失經也,渾眼遮也,渾遮眼也。遮眼者,遮中開眼也,遮裡活眼也,眼裡活遮也,眼皮上更添一枚皮也;遮裡拈眼也,眼自拈遮也。然則,若眼睛非經,則遮眼之功德尚無也。
今日『我要遮眼』的法教,是遮眼的自道處(藥山惟儼把看經當成遮眼,是識性『眼』依真如法『經』緣起法相的『心法一如』)。『遮眼』,是打失眼睛,打失經,渾眼遮,渾遮眼。『遮眼』,是遮中開眼,遮裡活眼,眼裡活遮,眼皮上更添一枚皮;遮裡拈眼,眼自拈遮。然而,若眼睛非經,則遮眼的功德尚無(即眼睛若不是識性『眼』的真如法功德是無法緣起法相的,如肉眼)。
“牛皮也須穿”者,全牛皮也,全皮牛也,拈牛作皮也。故以皮肉骨髓、頭角鼻孔為牛牝之活計。“學和尚”時,牛為眼睛之為“遮眼”,是眼睛為牛也。
『牛皮也須穿』,是全牛皮,全皮牛,拈牛作皮(即經若是牛,看經是須入於佛法的修證,是一元性穿皮的功夫)。是以皮肉骨髓(緣起法相)、頭角鼻孔(真如法性)為牛牝(公案現成)的活計。『學和尚』(識心處一元性緣起)時,牛為眼睛的為『遮眼』,是眼睛為牛(心法一如的心牛一體)。
冶父道川禪師云:“億千供佛福無邊,爭似常將古教看;白紙上邊書墨字,請君開眼目前看。” 當知供古佛與看古教,當福德齊肩,當福德超過之。古教者,白紙上書墨字,誰知是古教?須參究當恁麽之道理!
臨濟宗冶父道川禪師說:「億千供佛福無邊,爭似常將古教看;白紙上邊書墨字,請君開眼目前看。」(《川老金剛經注》 卷中) 當知供古佛與看古教,當福德齊肩,當福德超過之。『古教』,是白紙上書墨字,誰知是古教(即知古教的那個識心,在看古教的當下就是佛法的修證)?須參究當恁麽的道理!(即是說,當恁麼緣起而知古教,即是供古佛。)
雲居山弘覺大師,因有一僧在房內念經,大師隔窗問云:“闍梨念的是什麼經?”僧對曰:“《維摩經》。”師曰:“不問你《維摩經》,念底是什麼經?”此僧從此得入。
雲居山弘覺大師,因有一僧在房內念經,大師隔窗問說:「闍梨念的是什麼經?」僧對說:「《維摩經》。」弘覺大師說:「不問你《維摩經》,念底是什麼經?」此僧從此得入道。(弘覺大師把僧人的《維摩經》名相(即下文的『死蛇』)打落,僧人猛然醒悟剛才念經時,是修證一如的不二,即是維摩結。)
大師道“念底是什麼經”者,謂一條之念底,年代深遠也,不欲舉似於念也;路逢死蛇,故“什麼經”之問著現成;逢人不錯舉,故是維摩經。大凡看經者,拈集盡佛祖,以其為眼睛而看經也。正當恁麽時,忽而佛祖作佛,說佛,佛作也。若非此看經之時節,則佛祖之頂顛面目不有也。現在佛祖之會下,看經之儀則,其有多般。謂施主入山請大眾看經,或常轉請僧看經,或僧眾自發心看經也。此外,有大眾為亡僧看經。
大師說『念底是什麼經』,所謂一條(一元性)的念底,年代深遠,不欲舉似於念;路逢死蛇(『路逢死蛇莫打殺,無底籃子盛將歸』這句話頭非常有名,是要掃蕩學人二邊之見,連中道亦不立,若真地達於此地,背亦得,觸亦得。第一義諦離四句絕百非,既不觸又不背,非關語言文字,故稱之為『背觸不得底意』。《宏智廣錄》卷二
古云:「路逢死蛇,喪身失命」),故『什麼經』的問著現成;逢人不錯舉,故是維摩經。大凡看經的,拈集盡佛祖,以其為眼睛而看經。正當恁麽時(一元境),忽而佛祖作佛,說佛,佛作(修證一如的不二)。若非此看經的一元性時節,則佛祖的頂顛面目不有。現在佛祖的會下,看經的儀則,其有多般。謂施主入山請大眾看經,或常轉請僧看經,或僧眾自發心看經。此外,有大眾為亡僧看經。
施主入山請僧看經者,自當日之粥時,堂司先於僧堂前及諸寮拄看經牌,粥罷,于僧前展拜席,時到僧堂前,打鐘三回,或一回,隨住持人之指揮。鐘聲罷,首座大眾,搭袈裟,入雲堂,就被位,正面而坐。次,主持人入堂,向聖僧問訊、燒香罷,依位而坐。次令童行行經。此經先備於庫院,安排有序,時到而供達。經者,或經函而行,或安盤子而行。大眾已請經,則展讀。是時,知客乃引施主入雲堂。施主當于雲堂前取手爐,捧而入堂。手爐在院門之公界,預先裝香,令行者備于雲堂前,施主將入堂時,依召而與施主。召手爐者,乃知客召之也。入堂時,知客先,施主後,由雲堂前門之南頰入。
施主入山請僧看經的,自當日的粥時,堂司先於僧堂前及諸寮拄看經牌,粥罷,于僧前展拜席,時到僧堂前,打鐘三回,或一回,隨住持人的指揮。鐘聲罷,首座大眾,搭袈裟,入雲堂,就被位,正面而坐。次,主持人入堂,向聖僧問訊、燒香罷,依位而坐。次令童行行經。此經先備於庫院,安排有序,時到而供達。佛經,是或經函而行,或安盤子而行。大眾已請經,則展讀。是時,知客乃引施主入雲堂。施主當於雲堂前取手爐,捧而入堂。手爐在院門的公界,預先裝香,令行者備於雲堂前,施主將入堂時,依召而與施主。召手爐的,乃知客召的。入堂時,知客先,施主後,由雲堂前門的南頰入。
施主至聖僧前,燒一片香,拜三拜;拜時,持手爐而拜;拜時,知客則于拜席之北,面南少向施主,叉手而立。施主拜畢,施主則轉身向右,向住持人,捧手爐,鞠躬作揖。住持人則坐在椅子上擎經、合掌,受揖。施主次向北作揖。作揖畢,由首座前巡堂。巡堂間,知客在前引之。巡堂一匝,至聖僧前,尚向聖僧捧手爐而作揖。是時,知客於雲堂之門限內即拜席之南,面北叉手而立。
施主至聖僧前,燒一片香,拜三拜;拜時,持手爐而拜;拜時,知客則于拜席之北,面南少向施主,叉手而立。施主拜畢,施主則轉身向右,向住持人,捧手爐,鞠躬作揖。住持人則坐在椅子上擎經、合掌,受揖。施主次向北作揖。作揖畢,由首座前巡堂。巡堂間,知客在前引之。巡堂一匝,至聖僧前,尚向聖僧捧手爐而作揖。是時,知客於雲堂之門限內即拜席之南,面北叉手而立。
施主揖聖僧畢,隨知客出之雲堂前,巡堂前一匝,尚入雲堂內,向聖僧拜三拜。拜後,就交椅,證明看經。交椅在聖僧之左柱邊,向南而立之;或在南柱邊,向北而立。施主既就座,則知客須向施主作揖,後就位。或施主巡堂間,有梵音焉。梵音之座,在聖僧之右,或在聖僧之左,隨便宜。手爐中,挾燒沉香、簽香等名香。此香,乃施主自備辦之。施主尋堂時,眾僧合掌。
施主揖聖僧畢,隨知客出於雲堂前,巡堂前一匝,尚入雲堂內,向聖僧拜三拜。拜後,就交椅,證明看經。交椅在聖僧的左柱邊,向南而立的;或在南柱邊,向北而立。施主既就座,則知客須向施主作揖,後就位。或施主巡堂間,有梵音焉。梵音的位置,在聖僧之右,或在聖僧之左,隨便宜。手爐中,挾燒沉香、簽香等名香。此香,乃施主自備辦之。施主尋堂時,眾僧合掌。
次裱分看經錢。錢之多少,隨施主之心。或棉,或扇等物子裱之。施主自裱,或知事裱之,或行者裱之。裱之方法者,乃置其於僧前,不入僧手;眾僧者,裱裱錢于前時,各合掌而領也。裱錢者,或當日之齋時裱之。若齋時裱,首座施食後,更打槌子一下,首座施財。施主書回向之旨趣於紙片,貼於聖僧之左柱。雲堂裡看經時,不揚聲而念,低聲念之。或展經卷,只看文字。不及句讀,唯看經。
次裱分看經錢。錢的多少,隨施主的心。或棉,或扇等物子裱之。施主自裱,或知事裱之,或行者裱之。裱的方法,乃是置其於僧前,不入僧手;眾僧者,裱裱錢於前時,各合掌而領。裱錢,是或當日的齋時裱之。若齋時裱,首座施食後,更打槌子一下,首座施財。施主書回向的旨趣於紙片,貼於聖僧的左柱。雲堂裡看經時,不揚聲而念,低聲念之。或展經卷,只看文字。不及句讀,唯看經。
如是之看經,多為《金剛經》、《法華經》普門品、安樂品、《金光明經》等;數百千卷,備于常住。每僧行一卷也。看經畢,則持本盤或函,過座前;大眾則各自安經。取時,放時,皆合掌也。取時,先合掌,後取之;放時,先安經,後合掌。其後,各合掌,低聲回向。
如是的看經,多為《金剛經》、《法華經》普門品、安樂品、《金光明經》等;數百千卷,備於常住。每僧行一卷。看經畢,則持本盤或函,過座前;大眾則各自安經。取時,放時,皆合掌。取時,先合掌,後取之;放時,先安經,後合掌。其後,各合掌,低聲回向。
若在常住公界看經,則都監寺僧燒香、禮拜、尋堂、裱錢,須皆如施主;捧手爐,亦須如施主。若眾僧中有為施主請大眾看經,則亦須如俗家施主。有燒香、禮拜、巡堂、裱錢等,知客引之,須如俗家施主。
若在常住公界看經,則都監寺僧燒香、禮拜、尋堂、裱錢,須皆如施主;捧手爐,亦須如施主。若眾僧中有為施主請大眾看經,則亦須如俗家施主。有燒香、禮拜、巡堂、裱錢等,知客引之,須如俗家施主。
有謂聖節之看經者。彼者今上之聖誕,假令若正月十五日,則于先知十二月十五日,始看經,今日無上堂。於佛殿之釋迦佛之前,敷二行連床,謂東西相向,各敷南北行。東西床前立台盤,其上安經,《金剛經》、《仁王經》、《法華經》《最勝王經》《金光明經》等也。一日請幾位僧堂裡僧,於齋前行點心,或每僧行面一碗、羹一杯;或饅頭六七個,羹一份,於每僧行之。饅頭,其亦盛碗,添筷,不添匙。行時,則就座於看經之座,不得動座兒行。點心則安放在安經之台盤,不須更拿來桌子。行點心間,經安於台盤;點心行畢,僧各起坐,漱口,返還就座,則看經。自粥罷至齋時,看經。齋時,三下鼓響而起坐。今日看經,以齋時為限。
有所謂聖節的看經。彼者今上的聖誕,假令若正月十五日,則於先知十二月十五日,始看經,今日無上堂。於佛殿的釋迦佛前,敷二行連床,謂東西相向,各敷南北行。東西床前立台盤,其上安經,《金剛經》、《仁王經》、《法華經》《最勝王經》《金光明經》等。一日請幾位僧堂裡僧,於齋前行點心,或每僧行面一碗、羹一杯;或饅頭六七個,羹一份,於每僧行之。饅頭,其亦盛碗,添筷,不添匙。行時,則就座於看經之座,不得動座兒行。點心則安放在安經的台盤,不須更拿來桌子。行點心間,經安於台盤;點心行畢,僧各起坐,漱口,返還就座,則看經。自粥罷至齋時,看經。齋時,三下鼓響而起坐。今日看經,以齋時為限。
自初始之日,將建祝聖道場掛於佛殿正面之東簷頭,黃牌也。又,祝聖之旨趣書於障子牌,掛於佛殿內正面之東柱,是黃牌也。住持人之名字,則書於紅紙或白紙;其二字書在小片紙上,貼於牌面年月日之下頭。如是看經,至禦降誕日,住持人上堂、祝聖也。此是古來之例也,今也不衰也。
自初始之日,將建祝聖道場掛於佛殿正面的東簷頭,是黃牌。又,祝聖的旨趣書於障子牌,掛於佛殿內正面的東柱,是黃牌。住持人的名字,則書於紅紙或白紙;其二字書在小片紙上,貼於牌面年月日的下頭。如是看經,至禦降誕日,住持人上堂、祝聖。此是古來的例行事,今也不衰。
又有僧自發心而看經者。寺院自古就有公界之看經堂,於彼堂看經也。其儀,今如清規。高祖藥山弘道大師問高沙彌云:“汝從看經得?從請益得?”高沙彌云:“不從看經得,亦不從請益得。”師云:“大有人不看經,不請益,為什麼不得?”高沙彌云:“不道他無,只是他不肯承當。”佛祖屋裡雖有承當、有不承當,然看經、請益者,家常之調度也。
又有僧自發心而看經的。寺院自古就有公界的看經堂,於彼堂看經。其儀,今如清規。高祖藥山弘道大師問高沙彌說:「汝從看經得?從請益得?」高沙彌說:「不從看經得,亦不從請益得。」弘道大師說:「大有人不看經,不請益,為什麼不得?」高沙彌說:「不道他無,只是他不肯承當。」佛祖屋裡雖有承當、有不承當,然看經、請益的,是家常的調度。
參考資料:
《正法眼藏》道元著,何燕生譯註,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11月。書號:ISBN
7-80123-557-6/B*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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