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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3月24日 星期一

道元正法眼藏的一元思維(33) 溪聲山色


《溪聲山色》永平道元禪師



以阿耨菩提傳道授業之佛祖尚多,(為法)而粉(身碎)骨之先蹤即不無,斷臂宗祖當參學,掩泥毫髮莫得違!各各得脫殼時,不為從來之知見解會所拘牽;曠劫未明之事,忽爾現前。恁麽時之而今,則吾亦不知,誰亦不識,汝亦不期,佛眼亦覷不見,人慮焉能測度耶?

以阿耨菩提傳道授業的佛祖師尚多,有為法而粉身碎骨的先蹤(《大品般若經》菩薩陀波侖品),斷臂宗祖(禪宗二祖)當參學,掩泥毫髮(釋迦牟尼前身)莫得違!各各得脫殼(證入性相一如)時,不為從來的知見解會所拘牽;曠劫未明的事,忽爾現前。恁麽時的當下一元境(性相一如,跳脫能所二元性),則吾亦不知,誰亦不識(一元性是無能知與所知的分別),汝亦不能預期,佛眼亦覷不見,人慮焉能測度耶?



大宋國有東坡居士蘇軾者,字子瞻,當是筆海之真龍。學佛海之龍象,游泳於重淵,亦升降於層雲。有時到廬山,因聞溪水夜流聲而悟道,作偈呈常總禪師,曰:“溪聲便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清淨身;夜來八萬四千偈,他日如何舉似人。” 呈此偈于總禪師,總禪師然之。總者,照覺常總禪師也。總者,黃龍慧南禪師之法嗣也;南者,慈明楚圓禪師之法嗣也。居士有時與佛印禪師了元和尚相見,佛印授以法衣、佛戒等。居士常搭法衣修道。居士獻佛印以無價之玉帶。時人謂:非凡俗所及之儀。

大宋國有東坡居士蘇軾,字子瞻,當是筆海的真龍。學佛海的龍象,游泳於重淵,亦升降於層雲。有時到廬山,因聞溪水夜流聲而悟道,作偈呈常總禪師,說:「溪聲便是廣長舌,山色無非清淨身;夜來八萬四千偈,他日如何舉似人。」(這是味法、是鬼窟裡做活計,落入意識的無能知與所知分別,是落入染污的二元性)呈此偈於總禪師,總禪師認可了。總禪師,是照覺常總禪師。總禪師,黃龍慧南禪師的法嗣;慧南禪師,是慈明楚圓禪師的法嗣。居士有時與佛印禪師了元和尚相見,佛印授以法衣、佛戒等。居士常搭法衣修道。居士獻佛印以無價的玉帶。當時人說:非凡俗所及的行儀。



然則,聞溪悟道之因緣,不更是晚流之潤益乎?可憐!幾度如漏現身說法之化儀,以何更見山、聞溪聲?為一句耶?為半句耶?為八萬四千偈耶?可恨!有藏於山水中之聲色。舌相尚無懈倦,身色豈有存沒?然則,習現時為近乎?習藏時為近乎?為一枚耶?為半枚耶?從來之春秋未見聞山水,僅於夜來之時節見聞山水也。今學道之菩薩,亦當由山流水不流開學(佛)入(道)之門!

然而,聞溪悟道的因緣,不更是佛道末流的潤飾添加嗎?可憐!幾度如漏(染污)現身說法的化儀(即聞聲見色如果能分別聲色是有能所二元性的味法,即是落入意識分別的染污二元性,也是祖師要罵人的第二頭),蘇軾不知以何更見山、聞溪聲?為一句見得耶?為半句見得耶?為八萬四千偈聽聞耶?可恨!應知有藏於山水(虛妄緣起法)中的聲色(真如法)。舌相(指恁麼緣起法相)尚無懈倦,身色(清淨真如法)豈有存沒?然而,業『習』(指習氣種子)現時為親近溪聲山色呢?業『習』藏時為親近溪聲山色呢?為一枚(性相一如)嗎?為半枚(緣起法相端)嗎?從來的春秋未見聞山水(即指佛境的一元性是不落入能聞所聞分別的),僅於夜來(落入二元分別的有情識)的時節見聞山水(即於識心緣起法相是一元性有差別相,但無『山水』的分別意象,只有落入意識二元迷境才有『山水』的意象)。今日學道的菩薩,亦當由『山流水不流』(這裡把山比喻識心依真如法緣起的法相,水比喻依於佛性真如的有情識性)(傅大士一首詩:「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開啟學佛入道的門!



此居士悟道之夜,其前日,曾與總禪師參問無情說法話,雖于禪師之言下未有翻身之儀,然溪聲之所聞者,則逆水之波浪,高而拍天也。然溪聲之驚居士者,是溪聲耶?是照覺之流泄耶?疑者照覺之無情說法話,響而不止,密混入溪流之夜聲。誰辨肯是一升?是朝宗是一海?畢竟言之,是居士之悟道耶?是山水之悟道耶?有明眼者,誰不急著眼看長舌相、清淨身焉?

此居士悟道之夜,其前日,曾與總禪師參問『無情說法』話,雖於禪師的言下未有翻身(未悟)的行儀,然所聽聞的溪聲,則因逆水的波浪,高而拍天。然溪聲震驚居士的,是溪聲嗎?是照覺的流泄嗎?是『懷疑者』(指有情識心)照覺的『無情說法』(指真如法)話,響而不止,密混入溪流的夜聲。是誰辨認是一升(各個單一實相)?是朝宗是一海(一合相)?畢竟言之,是居士的悟道嗎?是山水的悟道嗎?有明眼的,誰不急著眼看『長舌相』、『清淨身』呢?(見道者,是急切契入心法一如的一元境)



又,香嚴智閑禪師曾于大溈大圓禪師會下學道時,大溈曰:“汝聰明博解,不由章疏中記持。當于父母未生以前,為我道取一句。”香嚴求言數番而不得。深怨身心,披尋年來所蓄之書籍而猶茫然。遂以火燒年來所集之書,曰:“畫餅不足充饑。吾誓此生不望會佛法,但為行粥飯僧。”如是而行粥飯,歷經年月。謂粥飯僧者,即向眾僧行益粥飯也,如此國之陪饌役送也。

又,香嚴智閑禪師曾於大溈大圓禪師會下學道時,大溈說:「你聰明博解,不要由章疏中記持。當把父母未生你以前樣子,為我說明一句。」香嚴求言數番而不得。深怨身心,披尋年來所蓄的書籍而猶茫然。遂以火燒年來所集的書,說:「畫餅不足充饑。吾誓此生不寄望會佛法,但為行粥飯僧。」如是而行粥飯,歷經年月。所謂『粥飯僧』,即向眾僧行益粥飯,如日本國的陪饌役送。



如是而向大溈曰:“智閑者心神昏昧而道不得,和尚當為我言。”大溈曰:“我不辭為汝言,恐後汝恨我。” 如是經歷年月,訪大證國師之蹤跡,到武當山,于國師庵跡,結草為庵,種竹為友。有時並淨道路,因聞瓦飛撞竹作響,豁然大悟。沐浴、潔齋,向大溈燒香禮拜,向大溈曰:“大溈和尚,昔若有為我說,爭有今此事?恩深勝父母。”遂作偈曰:“一擊亡所知,更不自修治。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處處無蹤跡,聲色外威儀。諸方達道者,咸言上上機。” 呈此偈於大溈。大溈曰:“此子徹也。”

如是而向大溈說:「智閑者心神昏昧而說不得,和尚請為我說。」大溈說:「我不推辭而為你說,恐日後你恨我。」 如是經歷年月,香嚴禪師訪大證國師的蹤跡,到武當山,於國師庵跡,結草為庵,種竹為友。有時並掃淨道路,因聞瓦飛撞竹作響,豁然大悟。沐浴、潔齋,向大溈燒香禮拜,向大溈說:「大溈和尚,昔若有為我說,爭有今此事?恩深勝父母。」遂作偈說:「一擊亡所知,更不自修治。動容揚古路,不墮悄然機。處處無蹤跡,聲色外威儀。諸方達道者,咸言上上機。」 呈此偈於大溈。大溈說:「此子徹也。」(遵循大溈和尚不說破的訓示,這段落就留給讀者了)



又,靈雲志勤禪師,三十年辦道也。有時游山,於山腳休息,遙望見人裡。時是春也。見桃花盛開,忽然悟道。作偈呈大溈曰:“ 三十年來尋劍客,幾回落葉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 大溈曰:“從緣汝者,永不退失。” 即許可。何之人者不從緣?何之人者有退失?非謂勤一人。遂嗣法於大溈。山色若非清淨身,爭為恁麽?

又,靈雲志勤禪師,經三十年辦道。有時游山,於山腳休息,遙望見人裡。時節是春天。見桃花盛開,忽然悟道。作偈呈大溈說:「 三十年來尋劍客,幾回落葉又抽枝,自從一見桃花後,直至如今更不疑。」 大溈說:「從緣起於你識心的,永不退失。」 即許可。什麼人不從緣起?什麼人有退失?不是說志勤禪師一人(是說修行人能觸到識心緣起的一元性當下,這也種下信心不二的種子)。遂嗣法於大溈。『山色』若非清淨身,爭為恁麽?(即是說必有『山色』的真如法,識心才能有緣起法相『山色』;但緣起法相的『山色』,不必即是真如法的『山色』)



有僧問長沙景岑禪師:“如何轉山河大地歸於自己?” 師曰:“如何轉自己歸山河大地?” 今之道取者,以自己之自為自己故,雖云自己是山河大地,然不應掛礙於其所歸。

有僧問長沙景岑禪師:「如何轉山河大地歸於自己?」景岑禪師說:「如何轉自己歸山河大地?」 今日的說明,是以自己的『自』(識心)為自己,雖說山河大地是『自』(識心)己緣起的(空花),然不應掛礙於其所緣起的佛性真如法。



琅耶廣照大師慧覺和尚者,南嶽之遠孫也。有時,教家之講師子璇問:“清淨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于如是問,和尚示曰:“清淨本然,如何忽生山河大地?” 由此可知,不應誤認清淨本然之山河大地為山河大地。然經師既於夢中不曾聞,則不知山河大地之為山河大地也。

琅耶廣照大師慧覺和尚,是南嶽的遠孫。有時,經教家的華嚴宗講師長水子璇問:「清淨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這句話把山河大地當成實有) 於如是問,慧覺和尚示說:「清淨本然,如何忽生山河大地?」(這句話反問,為何把緣起的山河大地當成實有) 由此可知,不應誤認清淨本然(真如法)的『山河大地』為緣起法的山河大地。然經師既於夢中不曾聞真如法,則不知『山河大地』的緣起法相是為『山河大地』真如法的空花法相。



須知若非山色溪聲,則拈花亦不開演,得髓亦不得依位。依溪聲山色之功德,大地有情則同時成道,則有見明星悟道之諸佛。如是之皮袋,是為求法志氣之甚深之先哲也。其先蹤,今人必參取!於今不關乎名利之真實參學者,則立如是之志氣也。遠離佛國之我國,近來真誠求覓佛法之人稀矣!非無而難遇也!適為出家兒,似離俗,而以佛道為階梯者眾。可憐!可哀!不惜此光陰,虛向黑暗業中買賣,何時是出離得道之期?雖逢正師,而不愛之為真龍!如此之輩,先佛謂其可憐憫者。因其先世有惡因而如此也。因受生而無為法求法之志,見真法時,則懷疑真龍;遇正法時,則為正法所嫌。因此身心骨肉未曾從法而生,則與法不相應,與法不受用。祖宗師資,如是相承已久;菩提心,則如說昔夢。可憐!生於寶山而不知寶,不見財寶,況乎欲得法財焉!如發菩提心後,雖流轉於六趣四生,然其流轉之因緣,皆為菩提之行願也。是故,從來只光陰雖謂空過,然於今生尚未過去之間,須速發願。

須知若非有真如法的山色溪聲,則拈花亦不開演,得髓(緣起法)亦不得依位。依真如法溪聲山色的功德,大地有情則同時成道(即有情識依真如法緣起的一元性—性相一如),則有見明星悟道的諸佛。如是的修行人,是為求法志氣甚深的先哲。其先蹤,今日學人必參取!於今日不關乎名利的真實參學者,則應立如是的志氣。遠離佛國的我國日本,近來真誠求覓佛法的人稀矣!非無而難遇也!適歸為出家兒,行似離俗,而以佛道為地位階梯(名利)者眾。可憐!可哀!不惜此光陰,空向黑暗業中買賣,何時是出離得道之期?雖逢正師,而不愛惜正師為真龍!如此之輩,先佛謂其可憐憫者。因其先世有惡因而如此。因受生而無為法求法的志氣,見真法時,則懷疑真龍;遇正法時,則為正法所嫌。因此身心骨肉未曾從法而生,則與法不相應,與法不受用。祖宗師資,如是相承已久;菩提心,則如說昔夢。可憐!生於寶山而不知寶,不見財寶,況乎欲得法財呢!如發菩提心後,雖流轉於六趣四生,然其流轉的因緣,皆為菩提的行願(有情識雖輪迴流轉,然識心緣起法相的功德仍是依於佛性真如的力量)。所以,從來只光陰雖謂空過,然於今生尚未過去之間,須速發願。



願我與一切眾生,自今生乃至盡生生有聞正法。若有聞時,不可疑著正法,不可不信。將遇正法時,即棄世法而受持佛法,終得與大地有情同時成道。若如是發願,則自為正發心之因緣。此心術,切莫懈倦。

願我與一切眾生,自今生乃至盡,生生有聞正法。若有聞時,不可懷疑著正法,不可不信。將遇正法時,即棄世法而受持佛法,終得與大地有情同時成道。若如是發願,則自為正發心的因緣。此心術,切莫懈倦。



又,此日本國,乃海外之遠方,人心至愚;自昔聖人未生,生知亦不有,況乎學道之實士稀矣!不知道心之輩,教授道心時,以是忠言逆耳故,不省自己,卻怨恨他人。

又,此日本國,乃震旦海外的遠方,人心至愚;自昔聖人未生,生知(有情識心的緣起處一元性聖道)亦不有,況乎學道的實士稀矣!不知道識心之輩,教授聖道心時,以是忠言逆耳,不省自己,卻怨恨他人。



蓋於菩提心之行願,不得有向世人知發菩提心之發與未發,行道與不行道之念,須力於不知。況乎自己口稱焉!今人因求實者寡,故于身無行,於心無證,然他人之有譽,則如求其謂解行相應之人。迷中又迷者,即此也。此邪念,須速拋捨!

蓋於菩提心的行願,不得有向世人顯知發菩提心的發與未發,行道與不行道的意念,須力行於不落入慮知的二元分別。況乎口口自稱呢!今人因求實者寡,故於身無行,於心無證,然對有稱譽的人,則如求其所謂解行相應的人。迷中又迷的,即是此類。此邪念,須速拋捨!



學道時,難以見聞者,正法之心術也。其心術者,佛佛相傳而來也。相傳其謂佛光明或佛心。自如來在世至今日,多似以求名利而為學道之用心者。然若遇正師之教,翻而求正法,則自是得道也。須知今學道中,尚有如此之弊病也。比如初心始學,或久修練行,有得傳道授業之機,亦有不得機者。當有慕古而學之機,亦當有訕謗而不學之魔。兩頭俱不得愛,俱不得憂怨。奈何無憂?奈何不怨?謂因三毒而知三毒者少,故不憂怨也。況乎不應忘當初欣求佛道時之志。謂初發心時,不為他人求法,乃拋卻名利而來也。非求名利,只是一向志於佛道,嘗不期國王大臣之恭敬供養者也。然則,愚人雖有道心,然早忘本志,錯待人天供養,樂求佛法功德到來,以為國王大臣頻繁皈依,即是吾道之現成。此是學道之一魔也,雖言不應忘憐憫之懷,然亦不應由所喜也!

學道時,難以見聞的,是正法的心術。這『心術』,是佛佛相傳而來的。相傳其所謂佛光明或佛心。自如來在世至今日,大多似以求名利而為學道的用心的。然若遇正師的法教,翻而求正法,則自是可得道。須知今日學道中,尚有如此的弊病。比如初心始學,或久修練行,有得傳道授業的機緣,亦有不得機緣。當有慕古而學的根機,亦當有訕謗而不學的魔類。兩頭俱不得愛,俱不得憂怨。奈何無憂?奈何不怨?所謂因三毒而知三毒者少,故不憂怨。況乎不應忘當初欣求佛道時的志氣。所謂初發心時,不為他人求法,乃是拋卻名利而來。非求名利,只是一向志於佛道,嘗不期待國王大臣的恭敬供養。然而,愚人雖有道心,然早忘本志,錯待人天供養,樂求佛法功德到來,以為國王大臣頻繁皈依,即是吾道的現成。此是學道的一魔障,雖言不應忘憐憫的情懷,然亦不應由此有所喜!



不見乎?佛有“如來現在,猶多怨嫉”之金言。愚不知賢,小畜嫉大聖,其理如斯也。又,西天之祖師,多為外道、二乘、國王等所破。此非外道勝,亦非祖師無遠慮。

不見乎?佛有「如來現在,猶多怨嫉」的金言(《法華經》法師品)。愚者不知賢,小畜嫉大聖,其理如斯。又,西天的祖師,多為外道、二乘、國王等所破害。此非外道勝,亦非祖師無遠慮。



初祖西來後,掛錫嵩山,梁武既不知,魏王亦不識。時有兩犬,謂菩提流支三藏與光通律師。猶恐虛名邪利被正人所塞,擬仰瞞天日,較(佛)在世(時)之達多亦尚甚。可憐!汝深愛之名利,祖師則厭之如糞穢。如是道理,非佛法力量之不究竟,須知有狂吠善人之犬。莫患、莫恨狂吠之犬,須引導發願,施設曰:“汝是畜生,發菩提心。”先哲云:“此是人面畜牲。”

初祖西來後,掛錫嵩山,梁武既不知,魏王亦不識。時有兩佛道犬類,稱為菩提流支三藏與光通律師。猶恐虛名邪利被正人所礙塞,擬仰瞞天日,較佛在世時的提婆達多亦尚甚。可憐!你深愛的名利,祖師則厭之如糞穢。如是道理,非佛法力量的不究竟,須知有狂吠善人的犬類。莫患、莫恨狂吠的犬類,須引導發願,施設說:「汝是畜生,發菩提心。」(《梵網經》經戒第四十五)先哲說:「此是人面畜牲。」



又當有皈依供養之魔類也。前佛曰:“不親近國王、王子、大臣、官長、婆羅門、居士。”誠學習佛道之人不可忘卻之行儀也!菩薩初學之功德,當隨其精進而深重焉。

又當有皈依供養的魔類。前佛說:「不親近國王、王子、大臣、官長、婆羅門、居士。」(《法華經》卷四 安樂行品)誠然是學習佛道的人不可忘卻的行儀啊!菩薩初學的功德,當隨其精進而深重呢。



又,自昔有天帝來試驗行者之志氣者,或有魔波旬來障礙行者之修道者,此皆名利之不成志氣時而有此事也。大慈大悲之深,廣度眾生之願老而大時,則無此等障礙也。有修行之力量自得國土者,亦有相似於世運之達者,如是之時節,更須辨肯之,于彼切莫瞌睡。愚人喜之,比如癡犬之舔枯骨;賢聖厭之,比如世人之厭糞穢。

又,自昔有天帝來試驗行者的志氣,或有魔波旬來障礙行者的修道,此皆名利的障礙而不成志氣時而有此事。大慈大悲心深,廣度眾生的願,老而大時,則無此等障礙。有修行的力量自得國土的(即自立宗教的,如道家、耶教),亦有相似於世運的通達者(如儒家大師),如是的時節,更須辨認之,於彼人切莫瞌睡錯過。愚人喜之,比如癡犬的舔枯骨;賢聖厭之,比如世人的厭糞穢。



大凡初心之情量者,不能測量佛道,設若測量,亦為不當也。雖謂初心不能測量,然究竟言之,非無究盡。徹地之堂奧,非初心之淺識,唯當步履先聖之道而行履之。此時,若尋師訪道,即有梯山航海。蓋尋訪導師,願求知識者,即從天降下也,從地湧出也。于其接渠處,(或)為有情而道取,(或)為無情而道取,(或)向身處聞,(或)向心處聞。“若將耳聽”,雖是家常飯,然眼處聞聲,則是“何必”“不必”也。見佛者,亦見自佛他佛,見大佛小佛。於大佛亦不驚怖,於小佛亦不怪患。謂將大佛小佛,且認作山色溪聲。此有廣長舌,有八萬偈。舉似迥脫,見徹獨拔。是故,俗云:“彌高彌堅。”先佛曰:“彌天彌淪。”春松之有操,秋菊之有秀,即是而已也!

大凡初發心的情量,不能測量佛道,設若測量,亦是為不當。雖謂初心不能測量,然究竟說來,非無究盡(即有情識心仍具足證入一元性的佛性功德)。徹地的堂奧,非初發心的淺識,唯當步履先聖的法教而行履實踐。此時,若尋師訪道,即有梯山、航海的行履。蓋尋訪導師,願求知識的,即有從天降下,從地湧出的因緣。於其接渠處,或為有情而道取(即依祖師而嗣法),或為無情而道取(即依真如法而證法),或向身處聞(即身證),或向心處聞(即心解脫)。『若將耳聽』(《景德傳燈錄》卷十五 洞山良价章:「也大奇也大奇 ,無情說法不思議,若將耳聽終難獲,眼處聞聲始得知。」),雖是家常飯,然眼處聞聲(處一元性的六根互用),則是『何必』『不必』(即都是不落入意識分別)(《聯燈會要》卷二十二 雲居道庸章:「雲居二十年,只道得個何必;興化即不然,爭如個不必。」)。『見佛』,是亦見自佛他佛,見大佛小佛。於大佛亦不驚怖,於小佛亦不怪患。即謂將大佛小佛,且認作山色溪聲。此『無情佛』有廣長舌,有八萬偈。舉陳迥脫,見徹超群。所以,俗話說:「彌高彌堅。」先佛說:「彌天彌淪。」春松的有操持,秋菊的有秀雅,即如是而已!



善知識到此田地時,當是人天之大師。尚不到此田地,亂存為人之儀,是人天之大賊也。春松不識,秋菊不看,有何草料?如何截斷根源?

善知識到此田地時,當是人天的大師。尚不到此田地,胡亂存為人的行儀,是人天的大賊。春松亦不識,秋菊亦不看,有何草料?如何截斷根源?



又,若于心于肉尚有懈怠,尚有不信,則須專以誠心,於佛前懺悔!恁麽時,則佛前懺悔之功德力救我,令之清淨。此功德能令無礙之淨信、精進生長也。淨信一現時,自他同所轉;其利益,普蒙於情與非情。其大旨者:我雖過去業障多重,有障道之因緣,然願由佛道而得道之諸佛諸祖憐我,令業累解脫令其不患學道,令其功德法門,普充滿、彌淪於無盡法界,憐憫當分佈於我。

又,若於心於肉(執著於物慾)尚有懈怠,尚有不信,則須專以誠心,於佛前懺悔!恁麽時,則佛前懺悔的功德力救我,令之清淨。此功德能令無礙的淨信、精進生長。淨信一現時,自他同所轉;其利益,普蒙於情與非情。其大意是:我雖過去業障多重,有障道的因緣,然願由佛道而得道的諸佛諸祖憐我,令業累解脫令其不患學道,令其功德法門,普充滿、彌淪於無盡法界,憐憫當分佈於我。



佛祖之往昔是吾等,吾等之將來為佛祖。仰觀佛祖,是同一之佛祖也;觀想發心,亦當是同一之發心也。欲將憐憫七通八達,則得便宜也,落便宜也。是故,龍牙云:“昔生未了今須了,此生度取累生身。古佛未悟同今者,悟了今人即古人。” 須靜心參究此因緣,是證佛之承擔也。

佛祖的往昔是吾等,吾等的將來為佛祖。仰觀佛祖,是同一的佛祖;觀想發心,亦當是同一的發心。欲將憐憫菩提心七通八達,則得便宜,落便宜。所以,龍牙居遁說:「昔生未了今須了,此生度取累生身。古佛未悟同今者,悟了今人即古人。」(《禪門諸祖師偈頌》卷一) 須靜心參究此因緣,是證佛的承擔。



若如是懺悔,必有佛祖之冥助也。須將心念、身儀發露白佛。發露之力令罪根銷殞也。此是一色之正修行也,正信心也,正信身也。

若如是懺悔,必有佛祖的冥助。須將心念、身儀發露白佛。發露的力量令罪根銷殞。此是純一色的正修行,是正信心,是正信身。



正修行時,溪聲溪色,山色山聲,皆不惜八萬四千偈也,自己若不惜名利身心,溪山亦有恁麽之不惜。設使溪聲山色現成或不現成八萬四千偈是夜來,然若不盡力舉似溪山之為溪山,誰見聞汝是溪聲山色哉?

正修行時,溪聲溪色,山色山聲,皆不惜八萬四千偈,自己若不惜名利身心,溪山亦有恁麽的不惜。設使溪聲山色現成或不現成八萬四千偈是夜來,然若不盡力舉似溪山之為溪山,誰見聞汝是溪聲山色呢?(即指學人若不盡力於第一頭會取(心法、心境一如),你就無法知道當下的你,就是溪聲山色的當下)





參考資料:

《正法眼藏》道元著,何燕生譯註,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11月。書號:ISBN 7-80123-557-6/B*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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