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永平道元禪師
古佛言:“有時高高峰頂立,有時深深海底行。有時三頭六臂,有時丈六八尺。有時拄杖拂子,有時露杖燈籠。有時張三李四,有時大地虛空。”
古佛說:「有時高高峰頂立,有時深深海底行。有時三頭六臂,有時丈六八尺。有時拄杖拂子,有時露杖燈籠。有時張三李四,有時大地虛空。」(這是說有情識性的依真如法緣起法相功德,是一元性的現起依報、正報,是『百雜碎』,是『同條生,異類行』、『類之弗齊,混則知處』。這裡要說明的是,第七末那我執識是色界最高層,修行斷五上分結,則從三禪證入無色界的四禪第八阿賴耶識,所以第八識是言語道斷、心行滅處,是有念頭無法相的境界。所以修行者能覺知的緣起法相是物我一如的一元性境。)
謂“有時”者,即“時”既是“有”也。“有”皆是“時”也。丈六金身是“時”也,以是“時”故,即有“時”之莊嚴光明。須於今之十二時中學習。三頭六臂是“時”也,以是“時”故,今之十二時中,須為一如。十二時之長遠短促雖未曾度量,然謂之十二時。以去來之方跡明故,人不疑著之;雖不疑著,然非知之。眾生從本疑著於不知之每物每事,以不(得)一定故,疑著之前程,未必符合今之疑著。唯疑著且是“時”也。
所謂『有時』(緣起法的一元性),是既是『時』(依著真如法位時節)又是『有』(識心恁麼緣起)。是『有』皆是『時』(一元性的緣起法是『有(識心)』與『時(真如法位)』的一如相)。丈六金身是『時』,因為是『時』,即有『時』真如法的莊嚴光明。須於今日的十二時(惺惺寂寂時)中學習。三頭六臂是『時』,因為是『時』真如法位,今日的十二時中,須為一如(即是真如法時間只有一相的無時間相)。十二時的長遠短促雖未曾度量,然稱為十二時(惺惺即是清楚、明白、作主;寂寂即是寂然不動)。因為識心依真如法位緣起,去來隱現的足跡明顯,人(有情識)不懷疑著它;雖不懷疑,然而並不知道它(即一元性的不落入慮知分別)。眾生從本『疑著』(指業力無明)於不知的每物每事(有情識因業力無明而對真如法位緣起不同法相),因為業力而無法確知真如法,所以疑著的前程,未必符合今日的疑著(指依業力緣真如法所起的法相,未必就是真如法相)。唯有疑著且是『時』(即這『有時』的現成包含有業力無明與真如法位)。(在這一章節,道元禪師用微積分的剖析方式,來解說一元性的有、時、界。)
排列“我”而為盡界,須覷見此盡界之頭頭物物為時時也。物物不相礙者,如時時不相礙者也。是故,有同時發心、同心發時也。及至修行成道,亦復如是。排列“我”,而我見之也;自己之為“時”之道理,其如是耳。
排列『我』而為盡界(因識心緣起的法,會依著識的三能變而成一元性末那『我』執,所以盡界的法就是盡界的『我』執所排列),須覷見此盡界的頭頭物物(即是緣起法只有『我法一如』的無我相、無人相,且是『百雜碎』)即是為時時(也即是依著真如法位時節)。物物不相礙的(『類之弗齊,混則知處』),就像是時時不相礙的(即依真如法各個的法住法位時節)。所以,有同時發心的(即五根識對五塵)、同心發時的(緣起法落入意識二元性分別相)。及至修行成道(末那識一元性的『類之弗齊』),亦復如是。排列緣起法『我』,而識心我能覺知(即是『類之弗齊,混則知處』);自己(有情識)的為『時』(緣真如法位)的道理,就是如此而已。
以是恁麽之道理故,則須參學盡(大)地有萬象百草,一草一象,各在盡(大)地。如是往來(參學)者,是為修行之初始也。到恁麽之天地時,即(有)一草、一象也,(有)會象與不會象,會草與不會草(之時)。以唯正當恁麽時故,“有時”皆為盡時也,有草、有象共是“時”也。時時之“時”中,有盡有盡界也。且須觀想:漏於今時之盡有盡界,是有耶?無耶?
因為要知道有情識性緣真如法是『恁麽』的道理,則須參學盡大地的一元性是有萬象百草,一草一象,各個是盡大地(即是一元性)。如此反覆參學的,是為修行的初始(即要知道有『心物合一』的境地可修)。達到恁麽的一元性境地時,即有一草、一象(即在一元境是『全境是我』的無分別『心物合一』的一如相),有會象與不會象,會草與不會草的時節(『會草』,指第六識的二元性能分別境;『不會草』,指第七識的有差別而無法分別境)。因為是正當恁麽時,『有時』(一元性的公案現成)皆為盡時(指盡法界是一元性的一相),有草、有象共是『時』(即是『類之弗齊,混則知處』)。時時的『時』(真如法界中的各個真如法位)中,有盡有、盡界(都是識心依著各個真如法位緣起一元性的全然)。且須觀想:漏於今時的盡有、盡界(即是說:應更參學沒有現起緣起法相的真如法),是有呢?是無呢?
然則,未學佛法之凡夫之時節所具有之見解者,當聞“有時”之言,則以為或時為三頭六臂,或時為丈六八尺。比如過河、過山。而今其山河雖有,然我已過來,今處玉殿珠樓,山河與我,為天與地。
然而,未學佛法的凡夫時節,所具有的見解,當聞『有時』的法教,則以為『我相』或時為三頭六臂,或時為丈六八尺。就像是過河、過山(即指有個『我相』在山、在河)。當下其山河雖有,然我已過來(即達一元境時是無我相,然而不妨礙山河萬象的顯現),今處玉殿珠樓,山河與我,共為天與地(即是『心物合一』的一元境,是全境是有差別而無分別『類之弗齊』的一相,是『混則知處』的一心)。
然則,道理非只此一條。謂登山、過河時雖有我,然於“我”,則應有“時。”我既有,“時”則不應去。若“時”非取來之相,則上山時,即是“有時”之而今也。“時”若保任去來之相,則於“我”,有“有時”之而今,是為“有時”也。彼上山渡河“時”,不吞卻此玉樓朱殿之“時”麼?亦不吐卻麼?
然而,道理非只此一條。所謂登山、過河時(即指法的緣起識變)雖有我相,然於『我』(有情識),則應有『時』(依真如法位)。我既有,『時』則不應去(即緣起法相是能緣的有情識與所緣的真如法共出一隻手的一合相)。若『時』(真如法位)非取來的相(即依真如法緣起不必動到真如法位),則上山(有情識依真如法位緣起)時,即是『有時』一元性的公案現成。『時』(真如法位)若保任去來的相(即不動法位的緣起法相),則於『我』(有情識心),有『有時』的一元性當下,是為『有時』公案現成。有情識上山、渡河『時』(緣起法相),不吞卻此玉樓朱殿(真如法界)的『時』(依真如法位)嗎?亦不吐卻(緣起法相)嗎?(即覺識的鏡照功德動或不動?)
三頭八臂者,昨日之“時”也;丈六八尺者,今日之“時”也。然則,其(所謂)昨、今之道理,只是直入山中而環視千峰萬峰之時節也。非(謂)過去。三頭八臂即一經我之“有時”,似在彼方,然是而今也。丈六八臂,一經我之“有時”,似在彼方,然是而今也。
『三頭八臂』的法相,是昨日的『時』(即是識心依真如法位緣起而有);『丈六八尺』的法相,是今日的『時』。然而,其所謂昨、今的道理,只是直入山中(指真如法界)而環視千峰萬峰的時節(指真如法的法住法位)。不是所謂過去。三頭八臂(的真如法位)即一經我(有情識)的『有時』(緣起法相),似在彼方,然也是當下。丈六八臂(的真如法位),一經我的『有時』,似在彼方,然也是當下。
是故,松亦是“時”也,竹亦是“時”也。不得只會解“時”是飛去,不得只學飛去是“時”之能。若“時”全任飛去,則當有間隙。不經聞“有時”之道者,以只學其過去故也。取要而言,盡界所有之盡有者,皆連綿而為“時時”也;以是“有時”故,即吾“有時”也。
所以,松亦是『時』(依真如法位),竹亦是『時』。不得只會了解『時』是飛去,不得只學飛去是『時』的能力。若『時』全任飛去,則當有間隙(即真如法位是全然一元性,不應有無真如法的空缺位)。不曾聽聞『有時』的道理的,因為只學知道『時』是過去。簡要而言,盡界(一元性)的所有『盡有』(一元性真如法界),皆是連綿而成為『時時』(法住法位的全然);因為是『有時』(識心依著真如法位緣起),故是有情識我的『有時』公案現成存在。
“有時”有經歷之功德,謂由今日經歷至明日,由今日經歷至昨日,由昨日經歷至今日,由今日經歷至今日,由明日經歷至明日。以經歷是“時”之功德故。
『有時』(識心依著真如法位緣起)有經歷(各個真如法位恁麼的緣起、緣滅)的功德,所謂由今日經歷至明日,由今日經歷至昨日,由昨日經歷至今日,由今日經歷至今日,由明日經歷至明日。因為經歷是『時』(真如法位)的功德。
古今之“時”,非重合,非並積。青原亦是“時”也,黃檗亦是“時”也,江西亦是“時”也,石頭亦是“時”也。自他既是“時”故,修證即是諸時也。入泥入水,同亦是“時”也。今凡夫之見及其見之因緣,雖是凡夫之所見,然非凡夫之法,法但且以凡夫為因緣也。以學此“時”、此“有”非為法故,則認丈六金身不是我。以為我非丈六金身而欲逃避者,亦即是“有時”之片片也,“未證據者看看”也。
古今的『時』(真如法位),非重合,非並積(即真如法是各住各法位)。青原亦是『時』,黃檗亦是『時』,江西亦是『時』,石頭亦是『時』。因自他既是『時』,修證也即是諸時。入泥(指二元性有情識)入水(指一元性有情識),同亦是『時』。今凡夫(泥,二元性分別慮知)的覺知及其所見的真如法的緣起法,雖是凡夫的所見,然非凡夫(水,一元性緣起法相)的緣起法是不落入慮知分別的,故真如法的緣起法相只是以凡夫的分別識心為因緣而顯現。若學知此『時』、此『有』非為緣起的法相,則認丈六金身不是我(即落入性相分離的二元性)。認為我非丈六金身而欲逃避的(即不落入二元分別的一元性識心),亦即是『有時』的片片(即識心一元性的依真如法位緣起的各個一如相),是『未證據者看看』(指眾生覺識)的當下(《臨濟錄》臨濟示眾云:「有一無位真人,常在汝等面門出入。初心未證據者,看看。」)。
今世界所排之(十二支)之午、未者,亦是住法位之恁麽升降上下也。子亦是“時”也,寅亦是“時”也;(眾)生亦是“時”也,佛亦是“時”也。此“時”,用三頭六臂證盡界,用丈六金身證盡界。以其盡界而界盡盡界,謂之究竟也。以丈六金身而丈六金身,則發心、修行、菩提、涅槃現成,即是“有”也,“時”也。唯以究盡盡時為盡有。更無剩法,以剩法是剩法故。設是半究盡之“有時”,亦是半究盡也;設是見有蹉過之形段,亦是“有”也。若更任他,雖蹉過現成之前後,然亦是“有時”之住位也。住法之活潑潑地,是為“有時”也。不得動著“無”,不得強為“有。”只計量“時”是一向過去,而不解會“時”亦是未到。解會雖是“時”,然無被他所牽之緣。無有認得去來見徹是住位之“有時”之皮袋。況乎透關之“時”哉?設若認得住位之“有時”,然誰能道得其既得恁麽之保任?設若恁麽道得已久,然無不尚摸索面目之現前。若全任凡夫(所云)之“有時”,則菩提、涅槃者,皆亦僅是去來相之“有時”也。
今日世界所排的十二地支中的『午』(陽支,是太陽最高時,陽氣最盛;指萬物已過極盛之時,又是陰陽相交的時候)、『未』(陰支,是萬物已成有滋味),亦是住法位(智論說:法性法界法住法位,皆真如異名)的恁麽升降上下。子亦是『時』,寅亦是『時』;眾生亦是『時』,佛亦是『時』。此『時』,用三頭六臂證滿盡界,用丈六金身證滿盡界(即指『時』真如法位當下,即是全然的法相,充滿全然的一元性)。以其一元性法相全然的充滿而界盡盡界,稱為『究竟』。以丈六金身真如法位而現丈六金身緣起法相,過程即是發心、修行、菩提、涅槃的公案現成,即是『有』(識性),是『時』(真如法)。唯以究盡『盡時』為『盡有』(即性相緣起的一元性)。更無剩法,因為剩法是是剩法的法位。假設是半究盡的『有時』,緣起的亦是半究盡(即一元性是無所謂的一或半,故『半究盡』真如法位緣起也是『半究盡』的全然性);假設是現有錯過的形段,亦是『有』(即落入二元分別的識心仍是識性)。若更任他,雖錯過現成的前後(即法塵緣起的虛妄法),然亦是『有時』的住位。真如法住法位的活潑潑地現成,是為『有時』。真如法位是不得說『無』,不得強為『有』。可思量的『時』是已經緣起過的,而不解會的『時』,是未緣起的。雖是解會『時』,然無被他所牽的緣(即識心緣起法不被真如法位所礙)。無有認得去來見徹是住位的『有時』的皮袋(即有情識心是無法覺知『時』真如法位的變化)。況乎依真如法位緣起時在識心透關(逆轉識的三能變)的『時』呢?設若認得住位的『有時』,然誰能說明其既得恁麽的保任(即真如法緣起的法相是依識心而異的,所以依他緣起得法相,並不保任真如法)?設若恁麽道得已久,然無不尚摸索面目的現前(識心雖能依真如法位緣起法相,然這是業力所致,識心仍應淨化業力之影響)。若全依凡夫識心所說的『有時』(即因業力所致的緣起法相),則菩提、涅槃,皆亦僅是有情識心依真如法位緣起法相的『有時』生滅。
蓋蘿籠不留,“有時”現成也。今現成于右界、現成于左方之天王天眾者,而今亦是我盡力之“有時”也。其在餘外水陸之眾“有時”者,是我今盡力而現成也。冥、陽中,“有時”之諸類諸頭,皆是我盡力之現成也,盡力經歷也。須參學!若非我今盡力經歷,則一法一物不現成,亦不經歷。
蓋識心能於蘿籠(三界)不留,則是『有時』(指有情眾生)努力修行現成。當下現成於右界、現成於左方的天王天眾,當下亦是『業識我』盡力的『有時』。其在餘外水陸的眾『有時』,也是『業識我』當下盡力而現成。冥、陽中,『有時』的諸類諸頭,皆是『業識我』盡力的現成,盡力經歷(依真如法位恁麽緣起)。須參學!若非『業識我』當下盡力經歷,則一法一物不現成,亦不經歷恁麽緣起。
謂經歷者,不可學其如風雨之東西。盡界者,非不動轉,非不進退,乃經歷也。經歷者,比如春。春有許多般樣子,此謂經歷。須參學(春)無外物而經歷之。比如春之經歷者,必經歷春也。雖經歷者非春,然以是春之經歷故,經歷者,于春時而成道。須審細參來參去。謂經歷者,以為境為外頭,能經歷之法則向東行過百千世界,經歷百千萬劫者,唯以不得專一於佛道參學(之故)也。
所謂『經歷』(識心依著真如法位恁麽緣起),不可學其如風雨般有造作變動。而恁麼緣起的『盡界』(一元性法界),非不動轉,非不進退,乃是經歷。『經歷』,就比如春。春有許多般樣子,此謂經歷。須參學無外物而經歷春(即無個體我參與緣起)。比如春法位的『經歷者』(有情識),必經歷春。雖『經歷者』非春,然因是有春法位的經歷,『經歷者』,於春時而成道(公案現成)。須審細參來參去。若謂『經歷者』,以為境為外頭(落入能所二元性),能經歷的法(即真如法位)則向東行過百千世界,經歷百千萬劫的識心,唯因不得專一於佛道參學的原故(即不知是修證一如的一元性,落入能所的二元運作)。
藥山弘道大師因依無際大師指示而參問江西大寂禪師:“三乘十二分教,某甲凡究其宗旨。如何是祖師西來義?”
於如是問,大寂禪師曰:“有時教伊揚眉瞬目,有時不教伊揚眉瞬目,有時教伊揚眉眉瞬者是,有時教伊揚眉瞬目者不是。” 藥山聞而大悟,向大寂曰:“某甲在石頭,如蚊子上鐵牛。”
藥山弘道大師因依無際(青原行思)大師指示而參問江西(馬祖道一)大寂禪師:「三乘十二分教,某甲大凡參究其宗旨。如何是直指的祖師西來義(即諸佛祖師受持、單傳的『古鏡』)?」 於如是問,大寂禪師說:「佛性覺識有時教伊(有情識心)揚眉瞬目(依真如法緣起法相),有時不教伊揚眉瞬目,有時教伊揚眉瞬目者是(一元性公案現成),有時教伊揚眉瞬目者不是(落入二元性的緣起分別法相)。」 藥山聞而大悟,向大寂曰:「某甲在石頭希遷處,如蚊子上鐵牛,總是悟不出道理。」
大寂之所道取,不同餘者。眉目者,當是山海,以山海是眉目故。其“教伊揚”者,當看山;其“教伊瞬”者,當以海宗。“是”者,慣習于“伊”;“伊”者,被“教”所引誘。“不是”者,非“不教伊”;“不教伊”者,非“不是”,此等皆是“有時”也。
大寂所說的法教,不同餘者。『眉目』(真如法位),當是山海萬象,以山海是本來面目的眉目。其『教伊揚』(識心依真如法位恁麼緣起),當看山;其『教伊瞬』,當以海宗。『是』(一元性公案現成),是慣習於『伊』(性相一如);『伊』(識心),是被『教』(依真如法位的恁麼)所引誘。『不是』(指落入二元性的緣起法相),但非『不教伊』(即仍是『教伊』所現,只是落入二元性);『不教伊』(即識心依真如法位無緣起法相),非『不是』(不是落入二元性),此等皆是識心依真如法位緣起的『有時』。
山亦“時”也,海亦“時”也。若非“時”,則不應有山海,山海之而今不可無“時。”“時”若壞,山海亦壞;“時”若不壞,山海亦不壞也。于此道理,明星出現,如來出現,眼睛出現,拈花出現。是“時”也。若不是“時”,則不恁麽也。
山亦『時』(五大所成的真如法位),海亦『時』。若非『時』,則不應有山海,山海的公案現成當下不可無『時』。『時』若壞,山海亦壞;『時』若不壞,山海亦不壞(即依真如法的緣起是『此有故彼有,此無故彼無』)。於此道理,明星出現,如來出現,眼睛出現,拈花出現(都是依真如法位緣起法公案現成)。即是『時』。若不是『時』,則不恁麽。
葉縣歸省禪師者,臨濟之法孫也,首山之嫡嗣也。有時示大眾曰:“有時意到句不到,有時句到意不到。有時意句兩俱到,有時意句俱不到。”“意”、“句”皆是“有時”也,“到”、“不到”共是“有時”也。雖到時未了,然不到時來也。“意”者,驢也;“句”者,馬也。以馬為“句”,以驢為“意”。“到”者,其非“來”;不到者,此非“未。”“有時”者,如是也。“到”被“到”所掛礙,而不被“不到”所掛礙。“不到”被“不到”所掛礙,而不被“到”所掛礙。“意”礙“意”而見“意”。“句”礙“句”而見“句。”“礙”礙“礙”而見“礙”。“礙”礙“礙”也,是“時”也。“礙”雖為他法所使得,然無礙他法之“礙”。我逢人也,人逢人也,我逢我也,出逢出逢也。此等若不得“時”,則不恁麽也。
葉縣歸省禪師,是臨濟的法孫,首山省念的嫡嗣。歸省禪師上堂,良久曰:「夫行腳禪流,直須著忖,參學須具參學眼,見地(識心緣起)須得見地句(法塵), 方有相親分,始得不被諸境惑,亦不落於惡道。畢竟如何委悉?有時句(法塵)到意(識心緣起)不到,妄緣前塵,分別影事。有時意到句不到,如盲摸象,各說異端。有時意句俱到,打破虛空界,光明照十方。有時意句俱不到,無目之人縱橫走,忽然不覺落深坑。(《五燈會元》卷11)『意』、『句』皆是『有時』(真如法位),『到』、『不到』共是『有時』。雖『到』法位時未了,然『不到』法位時來。『意』,是驢(識心緣起);『句』,是馬(法塵)。以馬為『句』,以驢為『意』。『到』法位,其非『來』的現起;『不到』法位,此非『未』的現起。依真如法位的現起『有時』,就是如此。『到』法位被『到』法位所掛礙(即是說『到』法位緣起時就是『到』的公案現成,不可再是別的。所以這是一種罣礙)。而且是不被『不到』所掛礙。『不到』被『不到』所掛礙,而且不被『到』法位所掛礙。『意』法位礙『意』而現出『意』的公案現成(即是說『意』法位緣起時就是『意』公案現成,不可再是別的。也因為這種罣礙,所以可以見到『意』法相)。『句』礙『句』而見『句』。『礙』礙『礙』而見『礙』。『礙』礙『礙』,這就是『時』(識心依真如法位恁麼緣起當下)。『礙』雖為他法所使得,然無礙他法的『礙』。我逢人,人逢人,我逢我,出逢出逢(即識心彼此依著真如法位而現起這些法相)。此等若不得『時』(真如法位),則不恁麽。(《禪宗頌古聯珠通集》卷第二十三 靈雲因長慶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驢事未去。馬事到來。(這是在說:有情心識緣起法塵如瀑流,法塵緣起就依識的三能變,而為五根識所緣起;但此事未了,接續的法塵轉變又來)」)
又,“意”是現成公案之“時”也,“句”是向上關捩之“時”也。“到”是脫體之“時”也,“不到”是即此離此之“時”也。須如是辨肯之,如是而“有時”之。向來尊宿雖皆恁麽言之,然更無所道取乎?當云:“意句半到也有時,意句半不到也有時。”
須有如是之參究也!
又,『意』是現成公案中的『時』(覺識真如法位),『句』是『時』的向上關捩(六塵真如法位)。『到』法位是脫體(識體)的『時』,『不到』法位也是即此離此(識體)的『時』。須如是辨肯之,如是而知『有時』。向來尊宿雖皆恁麽說,然更無可說明的嗎?當說:「意句半到也有時,意句半不到也有時。(指緣起法有全機、都機的公案現成法相)」須有如是的參究!
“教伊揚眉瞬目也半有時,教伊揚眉瞬目也錯有時,教依揚眉瞬目也錯錯有時。” 若恁麽參來參去,參到參不到,是“有時”之“時”也。
所以依真如法位的恁麼緣起時,就有「教伊揚眉瞬目也半有時(指第八識的緣起法相),教伊揚眉瞬目也錯(指第七識的緣起法相)有時,教依揚眉瞬目也錯錯(指第六識的緣起法相)有時。」 若恁麽參來參去,參到參不到,都是『有時』公案現成的『時』(緣起法位)。
參考資料:
《正法眼藏》道元著,何燕生譯註,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11月。書號:ISBN
7-80123-557-6/B*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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