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經》 永平道元禪師
於此(佛經)中,有教菩薩法,有教諸佛法,同是大道之調度也。調度從主,主使調度。依此,西天東地之佛祖,或從知識,或從經卷,正當恁麽時,必各個發意、修行、證果,不曾有間隙者也。發意亦依經卷知識,修行亦由經卷知識,證果亦親近經卷知識。機先句後,同與經卷知識同參;機中句裡,同與經卷知識同參。
於此佛經(法華經,指佛性真如的恁麼)中,有教菩薩法,有教諸佛法,同是大道的調度。調度從主(諸佛、菩薩),主使調度。依此,西天東地的佛祖師,或從善知識(指識性),或從經卷(指真如法),正當恁麽時,必各個發心、修行、證果,不曾有間隙者。發心亦依經卷、知識,修行亦由經卷、知識,證果亦親近經卷、知識。機先句後(指恁麽的發心、修行、證果),同與經卷、知識同參;機中句裡(公案現成),同與經卷、知識同參。
知識必通利經卷。謂通利者,即以經卷為國土,以經卷為身心,以經卷為他人設施,以經卷為坐臥經行,以經卷為父母,以經卷為兒孫。以經卷為行解故,是參究知識之經卷也。知識之洗面吃茶,是古經也。謂由經卷之知識出生者,非但黃檗之六十拄杖能令兒孫生長,黃梅之打三杖能傳衣付法,亦可見桃花而悟道,聞竹響而悟道,以及見明星悟道,皆是令經卷之知識生長也。或有得眼而得經卷之皮袋拳頭,或有得經卷而得眼之木杓漆桶。
善知識(識性)必通利經卷(指真如法)。所謂通利,即是以經卷為國土,以經卷為身心,以經卷為他人設施,以經卷為坐臥經行,以經卷為父母,以經卷為兒孫。因以經卷為行解,是參究知識的經卷。善知識的洗面吃茶功德,是來自古經(佛性識)。所謂由經卷的知識出生的,非但是黃檗的六十拄杖能令兒孫生長,黃梅的打三杖能傳衣付法,亦可見桃花而悟道,聞竹響而悟道,以及見明星悟道,皆是令經卷的知識生長。或有得眼而得經卷的皮袋拳頭(指有情眾生),或有得經卷而得眼的無漏木杓、漆桶(均指有情眾生)。
謂經卷者,盡十方界是也,無有非經卷之時處也。用勝義諦文字,用世俗諦文字,或用天上文字,或用人間文字,或用畜生道文字,或用修羅道文字,或用百草文字,或用萬木文字。是故,盡十方界森森羅列之長短方圓、青黃赤白,皆是經卷文字,經卷之表面也。以此為大道之調度,為佛家之經卷。
所謂『經卷』(指真如法),是盡十方界皆是,無有非經卷的時處。用勝義諦文字,用世俗諦文字,或用天上文字,或用人間文字,或用畜生道文字,或用修羅道文字,或用百草文字,或用萬木文字。所以,盡十方界森森羅列的長短方圓、青黃赤白,皆是經卷文字,是經卷的表面法相。以此為大道的調度,為佛家的經卷。
此經卷能蓋時流布,蓋國流通,開教人之門,不捨盡地之人家;開教物之門,救盡地之物類。教諸佛,教菩薩者,則盡地盡界也。開方便門,開住位門,不捨一個半個,示真實相也。于此正當恁麽時,或諸佛,或菩薩,慮知念覺,無慮知念覺,雖非各自強為,然以得此經卷為各面之大期。
此經卷能全時流布,全國流通,開教人的門,不捨盡地的人家;開教物的門,救盡地的物類。教諸佛,教菩薩的,則是盡地盡界。開方便門,開住位門,不捨一個半個,而示真實相。於此正當恁麽時,或諸佛,或菩薩,慮知念覺,無慮知念覺,雖非各自強為,然以得此經卷為各面的共同意願。
必得是經卷者,非古今,以古今是得經之時節故。現前於盡十方界之目前者,是得是經也。讀頌、通利此經,則佛智、自然智、無師智先于心而現成,現于身而現成。是時,不怪新條特地。此經為我受持讀誦,則經接取我等也。文先句外,向上節上之消息,即速散花貫花。
必得此經卷的,非古今(一元性無時間相),因古今是得經的時節(即依真如法位)。現前於盡十方界的目前者,是得此經。讀頌、通利此經,則佛智、自然智、無師智先於心而現成,現於身而現成。是時,不怪新條特地(《禪苑清規》「百丈規繩,可謂新條特地」)。此經為我受持讀誦,則經接取我等。文先句外,向上節上的消息,即速散花、貫花(指依真如法位的緣起法相;譬經之散文,謂之散花。其偈頌謂之貫花)。
此經即名法。此有八萬四千之說法蘊。此經中,有成等正覺之諸佛文字,有現住世間之諸佛文字。有入涅槃之諸佛文字。如來如去,共是經中文字,是法上之文字,拈花瞬目、微笑破顏,即是七佛正傳之古經也。腰雪斷臂,禮拜得髓,正是師資相傳之古今也。遂即傳法付衣者,是即令廣文全卷咐囑之時節至也。三度打臼,三度簸米,即是令經從經出手,經正嗣於經也。
此經即名佛『法』。此有八萬四千的說法蘊。此經中,有成等正覺的諸佛文字,有現住世間的諸佛文字,有入涅槃的諸佛文字。如來如去,共是經中文字,是法上的文字。拈花瞬目、微笑破顏,即是七佛正傳的古經(是說:六根的行履是透過七識正傳而有法相現成,此即是佛經)。腰雪斷臂,禮拜得髓,正是師資相傳的古今。遂即傳法付衣的,是即令廣文全卷咐囑的時節至。三度打臼,三度簸米,即是令經從經出手,是經正嗣於經。
非但如此,“是什麼物恁麽來”,即是教諸佛之千經也,教菩薩之萬經也。“說似一物即不中”,能說八萬蘊,能解十二部。況乎拳頭腳跟,拄杖拂子,即是古經新經也,即是有經空經也。在眾辦道,功夫坐禪,自是“頭正也佛經”,“尾正也佛經”也。于菩提葉亦經,於虛空面亦經。
非但如此,『是什麼物恁麽來』,即是教諸佛的千經,教菩薩的萬經。『說似一物即不中』,能說八萬蘊,能解十二部。況乎拳頭腳跟,拄杖拂子,即是古經新經,即是有經空經。在眾辦道,功夫坐禪,自是『頭正也佛經』,『尾正也佛經』。書於菩提葉是經,現於虛空面亦是經。
大凡佛祖之一動兩靜,並把定放行,自是佛經之卷舒也。以參學無不窮盡為窮極之標準故,即從鼻空受經出經,從腳尖受經出經;父母未生以前亦有受經出經;威音王以前亦有受經出經。以山河大地受經解經,以日月星辰受經說經,或令空劫以前之自己持經受經,或以面目以前之身心持經受經。如是經者,破微塵而令出現,破法界而令出現也。
大凡佛祖的一動兩靜,並把定放行(指識性的恁麼緣起),自是佛經的卷收與舒展。因參學無不窮盡為窮極的標準,即是從鼻空受經出經,從腳尖受經出經;父母未生以前亦有受經出經;威音王以前亦有受經出經。以山河大地受經解經,以日月星辰受經說經,或令空劫以前的自己持經受經,或以面目以前的身心持經受經(此境界是三界識心緣起以前,是佛性真如恁麼的真如法境界)。如是經,是破微塵而令出現,是破法界而令出現。
第二十七祖般若多羅尊者道:“貧道出息不隨眾緣,入息不居蘊界;常轉如是經,百千萬億卷,非但一卷兩卷。”聞取如此祖師之所道,須參學出息入息處之轉經。如知轉經,應知在經之處。能轉所轉,轉經經轉故,當為悉知悉見也。
第二十七祖般若多羅尊者說:「貧道出息不隨眾緣(即是緣起法的一元性,非二元分別相),入息不居蘊(色)界;常轉如是經,百千萬億卷,非但一卷兩卷。」(《宏智頌古》三) 聞取如此祖師的所說,須參學出息入息處的轉經(指般若多羅尊者是處識心的一元性境)。如知轉經,應知在經之處。能轉所轉,是轉經經轉,當為悉知悉見。
先師尋常道:“我個裡,不用燒香、禮拜、念佛、修懺、看經,只管打坐,辦道功夫,身心脫落。”如是道取,明瞭之徒,稀矣。所以者何?喚看經為看經者,觸;喚而不作看經者,背。不得有語,不得無語。速道!速道!
先師尋常說:「我個裡,不用燒香、禮拜、念佛、修懺、看經,只管打坐,辦道功夫,身心脫落。」 如是說明,能明瞭的徒輩,稀少啊。所以者何?喚看經為看經的,是觸;喚而不作看經的,是背。不得有語,不得無語。速道!速道!(道元這『觸背關』的解,即應在法『用』上回答:『只管打坐』,功夫辦道是脫落看經)
古人云:“看經須具看經眼。”當知古今若無經,則不可有如是之道取。有脫落看經,有不用看經,須參學!是故,參學之一個半個,必傳持佛經而為佛子,莫亂學外道之邪見。而今現成之正法眼藏者,即是佛經故,所有佛經,即是正法眼藏也。非一異,非自他。須知正法眼藏雖諸多,而汝等悉不開明。然則,開演正法眼藏,無不信奉。
古人說:「看經須具看經眼。」(《雲門錄》卷下) 當知古今若無經,則不可有如是的說法。有脫落看經,也有不用看經,須參學!所以,參學的一個半個,必傳持佛經而為佛子,莫亂學外道的邪見。而今現成的正法眼藏,即是佛經故,所有佛經,即是正法眼藏。非一異,非自他。須知正法眼藏雖諸多,而汝等悉不開悟明瞭。然而,開演正法眼藏,無不信奉。
佛經亦當然,雖諸多,若信受奉行,當是一偈一句,不可解會八萬。若非佛經之達者,則莫亂謂佛經非佛法。汝等稱聞佛祖之骨髓,若以正眼見之,則是依文之晚進也,當等於受持一句一偈,當有不及受持一句一偈者。莫賴此薄解,謗佛之正法。從聲色之佛經,不可有功德;聲色惑亂汝等,(汝等)亦尚貪求。佛經未惑亂汝等,(汝等)莫不信而謗之。
佛經亦當然,雖諸多,若信受奉行,當是一偈一句,不可解會八萬(即修一法證一法)。若非佛經的達者,則莫亂說佛經非佛法。汝等稱聞佛祖的骨髓,若以正眼見聞,則是依文的晚進,當等於受持一句一偈,當有不及受持一句一偈的(未證法的)。莫賴此薄解,謗佛的正法。從六塵聲色來的佛經,不可有功德;聲色惑亂汝等,汝等亦尚貪求(因六塵的惑亂與六根的貪求,使識心落入散心位,故反而造業無功德。而心一境性是心法一如、修證一如的必要條件)。佛經未惑亂汝等,汝等莫不信而謗之。
然則,大宋國一二百餘年前後,所有之杜撰之臭皮袋曰:“祖師之言句,尚不可置於心,況乎經教,不可長看,不可用,但令身心如枯木死灰,如破杓、脫底桶。”如此之輩,亂為外道天魔之流類也。求不可用而用之,依此,佛祖之法,空為狂顛之法。可哀可悲!設是破木杓、脫底桶,亦即是佛祖之古經也。此經之卷數部帙,窮究之佛祖,稀也。謂佛經非佛法者,即不窺佛祖用經之時節,不參學佛祖從經出之時節,不知佛祖與佛經之親疏也。如是杜撰之徒,如稻麻竹葦,登獅子座,為人天師,于天下作叢林。以是杜撰學杜撰故,不知非杜撰之道理,不知亦不願知,從冥入於冥,可憐!若尚無佛法之身心,則不知身儀心操當為何。若不明有空之旨,人若問取時,則亂豎拳頭,然眛於豎(拳)之宗旨。若不明正邪之道,人若問取,則舉拂子,然不明舉(拂子)之宗旨。或授為人之手,即舉臨濟之四料簡四照用、雲門之三用、洞山之三路五位等為學道之標準。
然而,大宋國一二百餘年前後,所有的杜撰的臭皮袋說:「祖師的言句,尚不可置於心,況乎經教,不可長看,不可用,但令身心如枯木死灰,如破木杓、脫底桶。」
如此的徒輩,亂為外道天魔的流類。求不可用而用之,依此,佛祖的法,空為狂顛的法。可哀可悲!設是破木杓、脫底桶(指有情身心),亦即是佛祖的古經。此經的卷數部帙,能窮究的佛祖師,是稀少。說佛經非佛法的,即是不窺佛祖用經的時節,不參學佛祖從經出的時節,不知佛祖與佛經的親疏。如是杜撰的徒輩,如稻麻竹葦,登獅子座,為人天師,於天下作叢林。因是杜撰學杜撰,故不知非杜撰的道理,不知亦不願知,從冥入於冥,可憐啊!若尚無佛法的身心,則不知身儀心操當為何。若不明有、空的意義,人若問取時,則亂豎拳頭,然眛於豎拳的意義。若不明正邪的道理,人若問取,則舉拂子,然不明舉拂子的意義。或授為人的手,即舉臨濟的四料簡四照用、雲門的三用、洞山的三路(鳥道、玄路、展手)、五位(偏正)等為學道的標準。
先師天童和尚常笑之曰:“學佛豈如是哉?佛祖正傳之大道,多令心被,令身被。若參學,則無暇擬參究。有何閒暇容晚進之言句?實當明知,諸方長老無道心,而不參學佛法之身心也。”
先師天童和尚常笑說:「學佛豈如是呢?佛祖正傳的大道,多是令心被,令身被(即由身、心一如去證取)。若參學,則無暇擬參究。有何閒暇容晚進的言句?實當明知,諸方長老無道心,而不參學佛法的身心。」
先師示眾如是。誠哉!臨濟是黃檗會下之後生也,被六十拄杖,遂參大愚,于老婆心話下,照顧從來之行履,更返黃檗。是時,以雷聞故,以為黃檗之佛法臨濟一人相傳,以為甚勝於黃檗。全非然也!臨濟才在黃檗會下隨眾,而陳尊宿勸告時,曰:“不知當問何事?”大事未明時,為參學之玄侶,欲立地聽法,豈有如此之茫然哉?當知非上上之機!又,臨濟不曾有勝師之志氣,不聞有過師之言;黃檗有勝師之道取,有過師之大智,道得未道之道,會得祖未會之法。黃檗者,超越古今之古佛也,比百丈亦尊長,比馬祖亦英俊也。臨濟則無如此之秀氣。何以故?古來未道之句,夢也未見言也。只如會多而忘一,達一而煩多,豈以四料簡等中有道味而為佛法之指南哉?
先師示眾如是。誠然啊!臨濟是黃檗會下的後生,被六十拄杖,遂參大愚,於老婆心話下,照顧從來的行履,更返黃檗。是時,以雷聞故,以為黃檗的佛法臨濟一人相傳,以為甚勝於黃檗。全非然!臨濟才在黃檗會下隨眾,而陳尊宿勸告時,說:「不知當問何事?」
大事未明時,為參學的玄侶,欲立地聽法,豈有如此的茫然呢?當知是非上上的根機!又,臨濟不曾有勝師的志氣,不聞有過師的言教;黃檗有勝師的說法,有過師的大智,道得未道的法教,會得祖師未會的法。黃檗,是超越古今的古佛,比百丈亦尊長,比馬祖亦英俊。臨濟則無如此的秀氣。何以故?古來未道的法句,夢也未見言說。只如會多而忘一,達一而煩多,豈是以四料簡等中有禪道味而為佛法的指南呢?
雲門者,雪峰之門人也。雖堪為人天之大師,然尚可稱學地。願以是等為得本者,則只為其結末而憂愁。臨濟未來,雲門未出時,佛祖以何為學道之標準?是故,當知彼等屋裡,佛家之道業不傳也。以無可憑據之處,故如是胡亂說道也。此徒胡亂貶低佛經,人莫從之!若佛經當捨,則臨濟、雲門亦當捨。若佛經不可用,則無可飲之水,亦無可汲之杓。
雲門文偃,是雪峰的門人。雖堪為人天的大師,然尚可稱是學地的修行。願以此等為得本的,則只為其結末而憂愁。臨濟未來,雲門未出時,佛祖以何為學道的標準?所以,當知彼等屋裡,佛家的道業不傳。因是無可憑據之處,故如是胡亂說道。此徒胡亂貶低佛經,人莫隨從啊!若佛經當捨,則臨濟、雲門亦當捨。若佛經不可用,則無可飲的水,亦無可汲的杓。
又,高祖之三路、五位者,其節目,非杜撰(之徒)可知之境界;宗旨正傳,佛業直指,不得與他門等。又,杜撰之徒謂:道教、儒教、釋教,其極致皆應一揆,但且入門有別也,或喻之為鼎之三腳。此是今大宋國諸僧所盛談之旨也。若如是言,則於次等徒輩之上,佛法已掃地毀沒也,又可謂佛法甚如微塵亦未傳來(東土也)。如此等輩,以亂道取佛法之通塞故,誤謂佛經不中用,祖師之門下有別宗旨。少量之根基也,不知佛道邊際之故也。若謂佛經不可用,則如有祖經時,用耶?不可用耶?祖道之中,如佛經之法者多,用捨如何?若謂佛道之外有祖道,則誰新祖道耶?祖師之為祖師者,依正傳佛道故也。不正傳佛道之祖師,誰謂其是祖師?崇敬初祖者,以是第二十八祖故。若于佛道之外謂初祖,則十祖、二十祖難立。以是嫡嫡相承,故恭敬祖師,此是佛道之依重也。不正傳佛道之祖師者,有何面目與人天相見?況乎動搖蒙佛之深志,新從非佛道之祖師者,難也。
又,高祖的三路、五位,其節目,是非杜撰的徒輩可知的境界;宗旨正傳,佛業直指,不得與他門等同。又,杜撰的徒輩說:「道教、儒教、釋教,其極致皆應一揆(一致),但且入門有別,或喻之為鼎的三腳。」 此是今大宋國諸僧所盛談的意旨。若如是說,則是於次等徒輩之上,佛法已掃地毀沒,又可說是佛法甚如微塵亦未傳來東土。如此等輩,因亂道取佛法的通塞,誤說佛經不中用,祖師的門下有別宗旨。都是少量的根基,是不知佛道邊際的緣故。若說佛經不可用,則如有祖師經時,用嗎?不可用嗎?祖師道中,如佛經的法教者多,用捨應如何?若說佛道之外有祖道,則誰是新祖道呢?祖師之為祖師的,是依正傳佛道故。不正傳佛道的祖師,誰稱其是祖師?崇敬初祖的,因是第二十八祖故。若於佛道之外稱初祖,則十祖、二十祖難立。以是嫡嫡相承,故恭敬祖師,此是佛道的依重。不正傳佛道的祖師,有何面目與人天相見?況乎動搖蒙佛的深志,新從非佛道的祖師者,難啊。
而今杜撰之狂者,胡亂輕忽佛道者,乃依不能抉擇佛道所有之法故也。且以彼道教、儒教比之佛教之愚癡,非但可悲,亦依罪業之因緣也,國土之衰弊也,三寶之陵夷故。孔老之道,尚不可同于阿羅漢,況乎及於等覺秒覺哉?孔老之教者,僅究辨聖人之視聽于大地乾坤之大象,而難以明辨大聖之因果於一生、多生。僅究辨身心之動靜于無為之為,而不可明辨盡十方界之真實於無盡斷際。
而今杜撰的狂者,胡亂輕忽佛道的,乃是因不能抉擇佛道所有的法才如此。且以彼道教、儒教比之於佛教的愚癡,非但可悲,亦是依罪業的因緣,是國土的衰弊,是三寶的衰微。孔老的儒教,尚不可同於阿羅漢,況乎及於等覺秒覺呢?孔老的教化,僅究辨聖人的視聽於大地乾坤的大象,而難以明辨大聖的因果於一生、多生。僅究辨身心的動靜於無為之為,而不可明辨盡十方界的真實於無盡斷際。
大凡孔老之教劣於佛教者,天地懸隔之論亦不及也。將此一揆為亂論者,即是謗佛法也,謗孔老也。設令孔老之教有靜微,然近來之長老等,以何明其少分?況于萬期握大柄哉?彼亦有教訓,有修煉,非而今庸流之所易也,試修之徒輩尚不可有。一微塵尚不可同於他塵,況有佛經之奧玄,而今之晚進,何能辨肯?兩頭共不明究,唯徒胡說亂說一致也。
大凡孔老的教化劣於佛教,說是天地懸隔之論亦不及。將此一揆(一致)為亂論的,即是謗佛法,謗孔老。設令孔老的教化有靜微,然近來的長老等,以何明其少分?況於萬期握大柄(即熟捻靜微法教)呢?彼亦有教訓,有修煉,非而今庸流所易知,試修的徒輩尚不可有。一微塵尚不可同於他塵,況有佛經的奧玄,而今的晚進,何能辨肯?兩頭共不明究,唯徒胡說亂說一致。
大宋現今如是之輩,署師號,居師職,以古今之無斷,故愚而亂辨佛道,難以聽許佛法之有。如是之長老等,彼此皆謂:“佛經非佛道之本意,祖傳是本意也;祖傳之中,奇特玄妙相傳。”如此之言句者,至愚之甚也,狂顛之所言也。祖師正傳中,全不有一言半句違於佛經之奇特也。佛經與祖道,同是由釋迦牟尼佛正傳流布而來也。只祖傳是嫡嫡相承也。然則,何以不知佛經?何以不明佛經?何以不讀誦佛經?
大宋現今如是的流輩,署師號,居師職,因古今的無斷,故愚而亂辨佛道,難以聽許其有佛法。如是的長老等,彼此皆說:「佛經非佛道的本意,祖傳是本意;祖傳之中,奇特玄妙相傳。」
如此言句的,是至愚之甚,狂顛的言論。祖師正傳中,全不有一言半句違於佛經的奇特。佛經與祖道,同是由釋迦牟尼佛正傳流布而來。只祖傳是嫡嫡相承。然而,何以不知佛經?何以不明佛經?何以不讀誦佛經?
古德曰:“汝惑於經,經不惑於汝。”古德看經之因緣多矣!當向杜撰者曰:“若如汝所言,佛經若應拋捨,佛心亦應拋捨,佛身亦應拋捨。佛身心若應拋捨,佛子亦應拋捨。佛子若應拋捨,佛道亦應拋捨。佛道若應拋舍,祖道何不拋捨哉?佛道、祖道若皆拋捨,豈不是一枚禿子百姓?誰說你無吃棒之分?非但王臣之驅使,當更有閻老責之。”
古德說:「汝惑於經,經不惑於汝。」 古德看經的因緣多啊!當向杜撰者說:「若如汝所言,佛經若應拋捨,佛心亦應拋捨,佛身亦應拋捨。佛身心若應拋捨,佛子亦應拋捨。佛子若應拋捨,佛道亦應拋捨。佛道若應拋捨,祖道何不拋捨呢?佛道、祖道若皆拋捨,豈不是一枚禿子百姓?誰說你無吃棒的分?非但王臣的驅使,當更有閻老責之。」
近來之長老等,僅攜王臣之帖,以稱梵刹之主人,故有如此之狂言。無人辨是非,獨先師一人笑等之輩,他山之長老等,全無所知也。大凡若是異國之僧侶,必思有明道;大國之帝師,不可念所達定有。異域之眾生,未必堪為僧種。善眾生者,善也;惡眾生者,惡也。法界中之幾多三界,眾生之種品亦當同也。
近來的長老等,僅攜王臣的帖證,以稱是梵刹的主人,故有如此的狂言。無人辨是非,獨先師一人笑這等流輩,他山的長老等,全無所知。大凡若是異國的僧侶,必思有明道;大國的帝師,不可念所達定有。異域的眾生,未必堪為僧種。善眾生是善;惡眾生是惡。法界中的幾多三界,眾生的種品亦當同有幾多。
又,若是大國之帝師,未必選有道者。帝者亦難知有道,僅聽臣之舉薦而採用也。古今有有道之帝師,非有道之帝師者多。採用於惡濁之世者,即是無道之人也,採用於非惡濁之世者,即是有道之人也。其故為何!謂有知人之時,有不知人之時故也。不應忘黃梅之昔有神秀!神秀者,帝師也。于簾前說法,於箔前說法。非但如此,乃是七百高僧之上座也。須信黃梅之昔有盧行者,由樵夫變為行者雖逃搬柴(之勞),然尚以硾米為職。卑賤之身雖可怨,然出俗越僧,得法傳衣,昔未曾所聞,西天亦無,只其一人是相傳東地之希代高躅也。七百高僧,無有比肩者;天下龍象如無尋跡之分。當時嗣續第三十代祖位之佛嫡也。五祖若非知人之知識,何能如此哉?
又,若是大國的帝師,未必選有道的。帝者亦難知有道,僅聽臣的舉薦而採用。古今有有道的帝師,非有道的帝師者多。採用於惡濁之世的,即是無道的人,採用於非惡濁之世的,即是有道的人。其故為何!所謂有知人之時,有不知人之時故。不應忘黃梅之昔有神秀!神秀,是帝師。於簾前說法,於箔前說法。非但如此,乃是七百高僧的上座。須信黃梅之昔有盧行者,由樵夫變為行者雖逃搬柴的辛勞,然尚以硾米為職。卑賤之身雖可怨,然出俗越僧,得法傳衣,昔未曾所聞,西天亦無,只其一人是相傳東地的希代高躅。七百高僧,無有比肩的;天下龍象如無尋跡的分。當時嗣續第三十代祖位的佛嫡。五祖若非是知人的知識,何能如此呢?
如此道理,當靜思維,切莫卒爾!當願得知人之力。不知人者,是自他之大患也,天下之大愚也。廣學措大者,非要。知人之眼,知人之力量,當急求之!若無知人之力量,當沉淪于曠劫也。是故,當知佛道定有佛經,參學廣文深義於山海,是為辦道之標準也。
如此道理,當靜思維,切莫卒爾!當願得知人之力。不知人的,是自他的大患,天下的大愚。廣學措大(貧寒失意的讀書人)者,非要。知人之眼,知人的力量,當急求之!若無知人的力量,當沉淪於曠劫。所以,當知佛道定有佛經,參學廣文深義於山海,是為辦道的標準。
參考資料:
《正法眼藏》道元著,何燕生譯註,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11月。書號:ISBN
7-80123-557-6/B*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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