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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7月20日 星期日

道元正法眼藏的一元思維(89) 出家


《出家》   永平道元禪師



《禪苑清規》云:“三世諸佛,皆曰出家成道。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傳佛心印,盡是沙門。蓋以嚴淨毗尼,方能洪範三界。然則,參禪問道,戒律為先。既非離過防非,何以成佛作祖?”

《禪苑清規》說:「三世諸佛,皆說要出家成道。西天二十八祖,唐土六祖,傳佛心印,盡是沙門。蓋以嚴淨毗尼,方能洪範(統治大法)三界。然而,參禪問道,戒律為先。既非離過防非,何以成佛作祖?」



“受戒之法,應備三衣缽具,並新淨衣物。如無新衣,浣染令淨,入壇受戒,不得借衣缽,一心專注,慎勿異緣。佛像形儀,具佛戒律,得佛受用,此非小事,豈可輕心!若借衣缽,雖登壇受戒,並不得戒。若不曾受,一生為無戒之人;濫廁空門,虛受信施。初心入道,法律未諳,師匠不言,陷人於此。今茲苦口,敢望銘心。”

「受戒的法教,應備三衣缽具,並新淨衣物。如無新衣,浣染令淨,入壇受戒,不得借衣缽,一心專注,慎勿異緣。佛像形儀,具佛戒律,得佛受用,此非小事,豈可輕心!若借衣缽,雖登壇受戒,並不得戒。若不曾受,一生為無戒之人;濫廁空門,虛受信施。初心入道,法律未諳,師匠不言,陷人於此。今茲苦口,敢望銘心。」(《禪苑清規》卷一 受戒章)



當明知:諸佛諸祖之成道,當是出家受戒也;諸佛諸祖之命脈,但是出家受戒而已。尚未出家者,並非佛祖。所謂見佛見祖者,是出家受戒也。摩訶迦葉,隨順世尊,志求出家,冀度諸有。佛言:“善來比丘,鬢髮自落,袈裟著體。”

當明知:諸佛諸祖的成道,當是出家受戒;諸佛諸祖的命脈,但是出家受戒而已。尚未出家的,並非佛祖。所謂見佛見祖的,是出家受戒。摩訶迦葉,隨順世尊,志求出家,冀度諸有。佛說:「善來比丘,鬢髮自落,袈裟著體。」(《景德傳燈錄》卷一 迦葉章)



《大般若波羅蜜經》第三云:“佛世尊言:‘若菩薩摩訶薩,作是思維,我於何時,當捨國位,出家之日,即成無上正等菩提,還於是日,轉妙法輪,即令無量無數有情,遠塵離垢,生淨法眼,復令無量無數有情,永盡諸漏,心慧解脫。亦令無量無數有情,皆於無上正等菩提,得不退轉。是菩薩摩訶薩,欲成斯事,應學般若波羅蜜。’”

《大般若波羅蜜經》第三卷 初學分觀品說:「佛世尊說:『若菩薩摩訶薩,作是思維,我於何時,當捨國位,出家之日,即成無上正等菩提,還於是日,轉妙法輪,即令無量無數有情,遠塵離垢,生淨法眼,復令無量無數有情,永盡諸漏,心慧解脫。亦令無量無數有情,皆於無上正等菩提,得不退轉。是菩薩摩訶薩,欲成斯事,應學般若波羅蜜。』」



大凡無上菩提者,出家受戒時滿足也;若非出家之日,則不滿成。是故,拈來出家之日,現成無上菩提之日。拈來成無上菩提之日,是出家之日也。此出家之翻筋頭,是妙轉法輪也。此出家,即令無數有情無情得無上菩提而不退轉也。可知自利利他於此滿足,阿耨菩提,不退不轉,是出家受戒也。成無上菩提者,還令出家之日成菩提也。當知出家之日者,超越一異也。于出家之日中,修證三阿僧祗劫也。于出家之日中,住無邊劫海,轉妙法輪也。出家之日,非謂如食頃,非六十小劫;超越三際,脫落頂顛。出家之日,超越出家之日也。雖然如是,若蘿籠打破,出家之日則是出家之日也,成道之日,即成道之日也。

大凡無上菩提,是出家受戒時滿足;若非出家之日,則不滿成。所以,拈來出家之日,是現成無上菩提之日。拈來成無上菩提之日,是出家之日。此出家的翻筋頭,是妙轉法輪。此出家,即是令無數有情無情得無上菩提而不退轉。可知自利利他於此滿足,阿耨菩提,不退不轉,是出家受戒。成無上菩提,是還令出家之日成菩提。當知出家之日,是超越一異。於出家之日中,是修證三阿僧祗劫。於出家之日中,是住無邊劫海,轉妙法輪。出家之日,不是說如食頃,非六十小劫;是超越三際,脫落頂顛。出家之日,是超越出家之日。雖然如是,若蘿籠打破,出家之日則是出家之日,成道之日,即是成道之日。(這是佛道一元性的必然法則)



《大論》第十三曰:“佛在祗洹,有醉婆羅門,來至佛所,欲作比丘。佛敕諸比丘,與剃頭,著袈裟。醉醒驚怪見身,變異忽為比丘,即便走去。諸比丘問奉佛:‘何以聽此醉婆羅門而作比丘,而令歸去?’佛言:‘此婆羅門,無量劫中,無出家心。今因醉後,暫發微心,為此緣故,後出家。’如是種種因緣,出家破戒,猶勝在家持戒,以在家戒不為解脫。”

《大智度論》第十三說:「佛在祗洹,有醉婆羅門,來至佛所,欲作比丘。佛敕諸比丘,與剃頭,著袈裟。醉醒驚怪見身,變異忽為比丘,即便走去。諸比丘問奉佛:『何以聽此醉婆羅門而作比丘,而令歸去?』佛言:『此婆羅門,無量劫中,無出家心。今因醉後,暫發微心,為此緣故,後出家。』如是種種因緣,出家破戒,猶勝在家持戒,以在家戒不為解脫。」(《止觀弘決》卷二)



明知佛教之宗旨者,佛化唯出家是其根本也;尚未出家者,即非佛法。如來在世,諸外道既自捨邪道,皈依佛法時,必先乞出家也。世尊或自授曰:“善來比丘。”或敕諸比丘,剃頭鬚髮,令出家受戒;出家受戒之法,皆忽令具足也。

明知佛教的意義,佛化唯出家是其根本;尚未出家者,即非佛法。如來在世,諸外道既自捨邪道,皈依佛法時,是必先乞求出家。世尊或自授說:「善來比丘。」或敕諸比丘,剃頭鬚髮,令出家受戒;出家受戒之法,是皆忽令具足。



可知佛化已令身心蒙被時,則頭髮自落,袈裟覆體也。若諸佛尚未聽許,則不得鬚髮剃除,不得袈裟覆體,佛戒不被受得也。是故,出家受戒,是諸佛如來之親受記也。釋迦牟尼佛言:“諸善男子,如來見諸眾生樂於小法,德薄垢重者,為是人說:‘我小出家,得阿耨多羅菩提。然我實成佛以來,久遠若斯。但以方便教化眾生,令入佛道,作如是說。’”

可知佛化已令身心蒙被時,則是頭髮自落,袈裟覆體。若諸佛尚未聽許,則不得鬚髮剃除,不得袈裟覆體,是佛戒不被受得。所以,出家受戒,是諸佛如來的親授記。釋迦牟尼佛說:「諸善男子,如來見諸眾生樂於小法,德薄垢重者,為是人說:『我小出家,得阿耨多羅菩提。然我實成佛以來,久遠若斯。但以方便教化眾生,令入佛道,作如是說。』」(《法華經》壽量品)



所以,久遠實成者,是“我小出家”也;“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者,是“我小出家”也。拈舉“我小出家”,則“德薄垢重”之樂小法之眾生,並(與)我小出家也。見聞參學“我小出家”之說法,於此,則見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也。救度樂小法之眾生時,“為是人說,我小出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也。雖然如是,然畢竟要問:出家功德,其當幾許?可向他云:頂顛許也。

所以,久遠實成的,是『我小出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是『我小出家』。拈舉『我小出家』,則樂著小法的『德薄垢重』的眾生,是跟我小出家。見聞參學『我小出家』的說法,於此,則是見佛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救度樂小法的眾生時,『為是人說,我小出家,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雖然如是,然畢竟要問:出家功德,其當幾許?可向他說:是頂顛許。





參考資料:

《正法眼藏》道元著,何燕生譯註,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11月。書號:ISBN 7-80123-557-6/B*178





2014年7月19日 星期六

道元正法眼藏的一元思維(88) 王索先陀婆


《王索先陀婆》   永平道元禪師



有句無句,如藤如樹。喂驢喂馬,透水透雲。既恁麽故,大涅槃經中,世尊道:“譬如大王諸群臣仙陀婆來。仙陀婆者,一名四實。一者鹽,二者器,三者水,四者馬。如是四物,共同一名。有智之臣善知此名。若王洗時,索仙陀婆即便奉水。若王食時,索仙陀婆即便奉鹽。若王食已欲飲漿時,索仙陀婆即便奉器。若王欲游,索仙陀婆即便奉馬。如是智臣,善解大王四種密語。”

有句無句,如藤如樹。喂驢喂馬,透水透雲(這是說:世間法中,語句名相就像是萬象草木一樣,其功德法用也可以顯現差別的功能。就像叫驢則驢知,叫馬則馬知。這法用是透過真如法性的恁麼功德)。既恁麽故,大涅槃經中,世尊說:「譬如大王諸群臣仙陀婆來。仙陀婆者,一名四實。一者鹽,二者器,三者水,四者馬。如是四物,共同一名。有智之臣善知此名。若王洗時,索仙陀婆即便奉水。若王食時,索仙陀婆即便奉鹽。若王食已欲飲漿時,索仙陀婆即便奉器。若王欲游,索仙陀婆即便奉馬。如是智臣,善解大王四種密語。(即是說王雖然使用相同名相,但有覺知的大臣能知其心意差別)(《大般涅槃經》卷九 如來性品) (這裡道元禪師用譬如大王索諸群臣仙陀婆來,進一步闡明『汝得吾髓,是他心通』。正是拈花微笑的他心教誡)



此王索仙陀婆並臣奉仙陀婆,傳來有久,與法服同傳。世尊既不免舉拈,故兒孫常舉拈。審細疑著:與世尊同參者,皆以仙陀婆為踐履也。若與世尊不同參,則可更買草鞋行腳,進一步始得。已是佛祖屋裡之仙陀婆,密被洩漏,(故)大王家裡亦有仙陀婆。

此王索仙陀婆並臣奉仙陀婆,傳來有久,與佛法僧服同傳。世尊既不免舉拈,故兒孫常舉拈。要審細疑問:與世尊同參者(識性是依著佛覺性功德),是皆以仙陀婆為踐履(即此他心覺知功德)。若與世尊不同參,則可更買草鞋行腳,進一步參學始得。已是佛祖屋裡的仙陀婆,密被洩漏,故大王家裡亦有仙陀婆。



大宋慶元天童山宏智古佛上堂示眾云:“舉僧問趙州:‘王索仙陀婆時如何?’”趙州曲躬叉手。 雪竇拈云:“索鹽奉馬。” 師雲:“雪竇一百年前作家,趙州百二十歲古佛。趙州若是,雪竇不是;雪竇若是,趙州不是。且道:‘畢竟如何?’” 天童不免下個注腳:差之毫釐,失之千里。會也打草驚蛇,不會也燒錢引鬼。荒田不撿老俱胝,只今信手拈來底。 先師古佛上堂時,常曰:“宏智古佛。”

大宋慶元天童山宏智古佛上堂示眾說:「舉僧問趙州:『王索仙陀婆時如何?(即是問:如何是佛法的他心法教)』」趙州曲躬叉手(問候姿勢)。 雪竇拈說:「索鹽奉馬。」 師云:「雪竇是一百年前作家,趙州是百二十歲古佛。趙州若對,雪竇就不對;雪竇若對,趙州就不對。且道:『畢竟如何?』」 天童不免下個注腳: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即這樣是會錯意)。會也打草驚蛇(如果知道趙州的行儀,就知道回答了問題),不會也燒錢引鬼(如果不考慮趙州的行儀,只想問題的名相表達,這是若入二元分別慮知的)。荒田(指昏亂的二元緣起法相)不撿老俱胝(指識心覺處不落名相),只今信手拈來底(即緣起法是不落分別揀擇的)(《宏智廣錄》卷四) 先師古佛上堂時,常說:「宏智古佛。」(《如淨語錄》收的『天童寺語錄』)



是故,以宏智古佛相見為古佛者,唯先師古佛。宏智時,有云徑山大慧禪師宗杲者,當是南嶽之遠孫。大宋一國之天下以為大慧當與宏智等,甚或以為比之宏智亦更為其人也。此錯者,乃大宋國內之道俗,皆以疏學,慧眼未明,不明知人,亦無知己之力也。 宏智之所語者,有真個之立志!

所以,以宏智古佛相見為古佛者,唯先師古佛如淨禪師。宏智時,有稱徑山大慧禪師宗杲,當是南嶽的遠孫。大宋一國的天下以為大慧當與宏智等齊,甚或以為比宏智亦更為有修行之人。此是錯誤,乃因大宋國內的道俗,皆以疏學,慧眼未明,不明知人,亦無知己的力量。 宏智所說的,是有真的可學處!



當參學趙州古佛之“曲躬叉手”之道理。正當恁麽時,是王索仙陀婆也否?臣奉仙陀婆也否?當參學雪竇“索鹽奉馬”之宗旨。謂“索鹽奉馬”者,皆是王索仙陀婆也,是臣仙陀婆也。世尊索仙陀婆,迦葉破顏微笑也。初祖索仙陀婆,四子奉馬鹽水器。馬鹽水器之乃是索仙陀婆時,當參學奉馬奉水之關捩子!

當參學趙州古佛的『曲躬叉手』的道理。正當恁麽時,是他在表達心意嗎?還是他在回答問題?當參學雪竇『索鹽奉馬』的意義。說『索鹽奉馬』,皆是心意表達,還是回答問題。世尊索仙陀婆,迦葉破顏微笑。初祖達摩索仙陀婆,四子奉馬鹽水器。當馬鹽水器是索仙陀婆時,當參學奉馬奉水的關捩子(即他心意識的覺知功德)



南泉一日見鄭隱峰來,遂指淨瓶曰:“淨瓶即境,瓶中有水,不得動著境,與老僧將水來。”峰遂將瓶水向南泉面前泄。泉即休。既是南泉索水,徹底海枯;隱峰奉器,瓶漏傾湫。雖且如是,當參學境中有水、水中有境。動水也未?動境也未?

南泉一日見鄭隱峰來,遂指淨瓶說:「淨瓶即境,瓶中有水,不得動著境,與老僧將水來。」 峰遂將瓶水向南泉面前泄。泉即休。(《聯燈會要》卷五 隱峰章) 既是南泉索水,徹底海枯;隱峰奉器,瓶漏傾湫(即是說:既是索水,則全境唯是水,當然全瓶傾泄)。雖且如是,當參學境(指公案現成法相)中有水(指識性)、水中有境。動水也未?動境也未?(是說,這公案中仍有可參學的,識心緣起法中如境中有水、水中有境,是會動了識水嗎? 會動了所緣真如法境嗎?)


香嚴智燈大師,因僧問:“如何是王索仙陀婆?”嚴云:“過這邊來。”僧過去。嚴云:“鈍置殺人。” 且問:“香嚴道底‘過這邊來’,是索仙陀婆也麼?是奉仙陀婆也麼?試請道看!”

香嚴智燈大師,因僧問:「如何是王索仙陀婆?」 嚴說:「過這邊來。」僧過去。 嚴說:「鈍置殺人(笨到極點,這裡香嚴大師只是舉一句話當例子,要僧徒知道:當你聽到這句話就可以知道意思要做什麼。就是『王索仙陀婆』的道理而已)。」(《景德傳燈錄》卷十一 香嚴章)  且問:「香嚴道底『過這邊來』,是索仙陀婆嗎?是奉仙陀婆嗎?試請道看!」



“僧過這邊來”,是香嚴索底也麼?是香嚴奉底也麼?是香嚴之本期也麼?若非本期,則不可云“鈍置殺人。”若是本期,則不可為鈍置殺人。雖是香嚴之一期盡力道底,然不免喪失身命。比如是敗軍之將更談武勇。大凡說黃道黑,頂顛眼睛,自是索奉仙陀婆,審審細細也。拈拄杖,舉拂子,可謂誰不知!然則,其不在膠柱調弦者之分上。此輩人,以不知膠柱調弦,故非分上也。

『僧過這邊來』,是香嚴索底嗎?是香嚴奉底嗎?是香嚴的預期的嗎?若非預期的(指是錯解意思),則不可說『鈍置殺人』。若是預期的(聽懂這意思),也不可認為是鈍置殺人。雖是香嚴的一期盡力說法表達,然不免喪失身命(落入言語的二元性分別中,所以僧徒一聽就按照他的話『過這邊來』)。比如是敗軍之將更談武勇。大凡說黃說黑,頂顛眼睛,自是索奉仙陀婆,是審審細細(這些是不必落入二元分別即可覺知法相的差異)。拈拄杖,舉拂子,可說誰不知!然而,其不在膠柱調弦(比喻執著二元分別的固執拘泥,不知變通)者的分上。此輩人,因不知膠柱調弦,故非分上。


世尊一日陛座,文殊白槌云:“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 世尊下座。 雪竇山明覺禪師重顯云:“列聖從中作者知,法王法令不知斯;眾中若有仙陀客,何必文殊下一槌。”

世尊一日陛座,文殊白槌說:「諦觀法王法,法王法如是。」 世尊下座。(《雪竇頌古》七十九) 雪竇山明覺禪師重顯說:「列聖從中作者知,法王法令不知斯;眾中若有仙陀客,何必文殊下一槌。」



然則,重顯所道,若一槌如渾身無孔,則下了未下,皆是脫落無孔。若如是,則一槌即是仙陀婆也。既是恁麽人,是列聖一叢仙陀客也。是故,“法王法如是”也。使得十二時,是索仙陀婆也。被十二時使,是索仙陀婆也。當索拳頭,奉拳頭!當索拂子,奉拂子!

然而,雪竇重顯所說的,若一槌如渾身無孔(指緣起法不落入分別),則下了、未下,皆是脫落無孔(了知而不起分別意思)。若如是,則一槌即是仙陀婆(當下了知)既是恁麽人(覺識有情),是列聖一叢仙陀客(能了知者)。所以,是『法王法如是』(即這公案現成的『一槌』就是法王法)。這『一槌』使得十二時,是索仙陀婆。被十二時使,是索仙陀婆。當索拳頭,奉拳頭!當索拂子,奉拂子(即了知依真如法位緣起法相)


然則,今大宋國之諸山稱長老者,全都夢也未見仙陀婆也。苦哉!苦哉!祖道陵夷!苦學不怠,則佛祖命脈當嗣續也。比如云如何是佛,道取即心是佛。其宗旨如何?此非仙陀婆乎?言即心是佛者,此謂誰耶?當審細參究!誰知仙陀婆,築著瞌著?

然而,今大宋國的諸山稱長老者,全都夢也未見仙陀婆。苦哉!苦哉!祖道陵夷!苦學不怠,則佛祖命脈當嗣續。比如說『如何是佛』,就說是『即心是佛』。其意義如何?此非仙陀婆嗎?說即心是佛者,此是說誰的呢?當審細參究!知仙陀婆的是谁,是惺惺著、瞌睡著?




參考資料:

《正法眼藏》道元著,何燕生譯註,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11月。書號:ISBN 7-80123-557-6/B*178





2014年7月18日 星期五

道元正法眼藏的一元思維(87) 他心通


《他心通》   永平道元禪師



西京光宅寺慧忠國師者,越州諸暨人也。姓冉氏。自受心印,居南陽白崖山黨子谷,四十餘祀。不下山門,道行聞於帝裡。唐肅宗上元二年,勅中使孫朝進賚詔徵赴京,待以師禮,勅居千福寺西禪院。及代宗臨禦,復迎止光宅精藍,十有六載,隨機說法。時有西天大耳三藏到京,云得他心慧眼。帝勅令與國師試驗。三藏才見師便禮拜,立於右邊。

西京光宅寺慧忠國師,是越州諸暨人。姓冉氏。自受心印,居南陽白崖山黨子谷,四十餘祀。不下山門,道行聞於帝裡。唐肅宗上元二年,勅中使孫朝進賚詔徵赴京,待以師禮,勅居千福寺西禪院。及代宗臨禦,復迎止光宅精藍,十有六載,隨機說法。時有西天大耳三藏到京,說得他心慧眼。帝勅令與國師試驗。三藏才見師便禮拜,立於右邊。



師問曰:“汝得他心通耶?” 對曰:“不敢。” 師曰:“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 三藏曰:“和尚是一國之師,何得卻去西川看競渡?” 師再問:“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 三藏曰:“和尚是一國之師,何得卻在天津橋上看弄糊猻?” 師第三問:“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 三藏良久,罔知去處。師曰:“這野狐精,他心通在什麼處”?

國師問說:「汝得他心通嗎?」 對說:「不敢。」 國師說:「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 三藏說:「和尚是一國之師,何得卻去西川看競渡?」 國師再問:「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 三藏說:「和尚是一國之師,何得卻在天津橋上看弄糊猻?」 國師第三問:「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 三藏良久,罔知去處。國師說:「這野狐精,他心通在什麼處?」(《景德傳燈錄》卷五 慧忠章)



僧問趙州曰:“大耳三藏,第三度不見國師在處,未審國師在什麼處?” 趙州云:“在三藏鼻孔上。” 玄沙云:“只為太近。” 僧問仰山曰:“大耳三藏第三度為什麼不見國師?” 仰山曰:“前兩度是涉境心,後入自受用三昧,所以不見。” 海會端曰:“國師若在三藏鼻孔上,有什麼難見?殊不知國師在三藏眼睛裡。” 玄沙徴三藏曰:“汝道前兩度還見麼?” 雪竇重顯禪師曰:“敗也!敗也!”

僧問趙州說:「大耳三藏,第三度不見國師在處,未審國師在什麼處?」 趙州說:「在三藏鼻孔上。」 玄沙說:「只為太近。」僧問仰山:「大耳三藏第三度為什麼不見國師?」 仰山說:「前兩度是涉境心,後入自受用三昧,所以不見。」 海會(白雲)端說:「國師若在三藏鼻孔上,有什麼難見?殊不知國師在三藏眼睛裡。」 (《聯燈會要》卷三 慧忠章) 玄沙徴問三藏說:「汝道前兩度還見麼?」 雪竇重顯禪師說:「敗也!敗也!」 (《宗門統要集》卷二)



大證國師試驗大耳三藏之因緣,自古以來,雖下語、道著之臭拳頭者眾,然尤以此五位之老拳頭(為著)。此五位尊宿,各各諦當甚諦當,不無是處,然則,多未覷見國師之行履。所以者何?古今諸員皆以為兩度三藏不錯,已知國師之在處。此即古今之多不是也,晚進不可不知!

大證國師試驗大耳三藏的因緣,自古以來,雖下語、道著的臭拳頭者眾,然尤以此五位的老拳頭為著名。此五位尊宿,各各諦當甚諦當,不無是處,然而,多未覷見國師的行履。所以者何?古今諸員皆以為兩度三藏不錯,已知國師之在處。此即古今之多不是,晚進不可不知!



今於五位尊宿,有兩般疑著。一者曰不知國師試驗三藏之本意,二者曰不知國師之身心。且曰不知國師試驗三藏之本意者,謂第一回國師曰“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之本意,乃試問三藏有見聞佛法之眼睛乎,試問三藏已有佛法之他心通乎也?當時三藏若有佛法,即示老僧即今在什麼處時,應有出身之道,應有親曾之方便。謂國師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者,即如何著“作麼生是老僧。”“老僧即今在什麼處”者,即是道著“這裡是什麼處在”也。有喚什麼作老僧之道理。國師未必是老僧,老僧必是拳頭也。大耳三藏雖遙自西天來,然不知此意,是由不學佛道之故也,因唯徒學外道二乘之道之故也。

道元於五位尊宿,有兩種疑處。一者是不知國師試驗三藏的本意,二者是不知國師的身心。且說不知國師試驗三藏的本意,是第一回國師說『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的本意,乃試問三藏有見聞佛法的眼睛嗎,試問三藏已有『佛法的他心通』嗎?當時三藏若有佛法,即對『老僧即今在什麼處』時,應有出身的說法,應有親曾的方便。國師說『老僧即今在什麼處』,即是如何問著『作麼生是老僧』。『老僧即今在什麼處』,即是說『這裡是什麼處在(即是說『老僧也是佛性真如的緣起相』)。是有喚什麼作老僧的道理。國師未必是老僧,老僧必是拳頭。大耳三藏雖遙自西天來,然不知此意,是由不學佛道的緣故,因唯徒學外道二乘的法教的緣故。(這一段道元禪師在釐清佛法一元性的他心教誡,是不同於有能所二元的他心通)



國師再問:“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三藏於此更說徒勞之辭。 國師再問:“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時三藏雖良久,然茫然無對。國師時喝叱三藏曰:“這野狐精,他心通在什麼處!”雖如此被呵,然三藏尚無語,不祗對,無通路。

國師再問:『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三藏於此更說徒勞的話。 國師再問:『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 時三藏雖良久,然茫然無對。國師時喝叱三藏說:『這野狐精,他心通在什麼處!』雖如此被呵斥,然三藏尚無語,不祗對,無通路。



然則,古先皆以為國師之呵斥三藏者,以前兩度知國師之所在,唯第三度不知不見,故被國師呵斥。此是大錯也!國師之呵斥三藏者,大凡因三藏開始即於佛法夢也未見,故呵斥也。非前兩度知,不知第三度,故呵斥也。蓋是呵斥自稱已得他心通而不知他心通也。

然而,古先皆以為國師的呵斥三藏,是以前兩度知國師的所在,唯第三度不知不見,故被國師呵斥。此是大錯!國師的呵斥三藏,大凡是因三藏開始即於佛法夢也未見,故呵斥。非前兩度知,不知第三度,故呵斥。蓋是呵斥自稱已得他心通而卻不知佛法的他心通。



國師先問著佛法有否他心通,以試驗之。既言“不敢”,(故)聞有也。其後,國師謂:雖言佛法有他心通,然若令他心通於佛法有之,則當恁麽。道處若無舉處,可思其非佛法。三藏設若第三度略有道處,然若如前兩度,則無有道處,終當呵斥。今國師三度試問著者,以為三藏恐能得聞國師之問著,故再次三番問著也。

國師先問著佛法有否他心通,以試驗三藏。三藏既言『不敢』,故是聞有。其後,國師說:雖言佛法有他心通,然若令他心通於佛法有的,則當是恁麽。道處若無舉處,可思其非佛法(佛法於道舉均應是一元性的思維,對國師前兩問,三藏都落入二元性)。三藏設若第三度略有道處,然若如前兩度,則無有道處,終當呵斥。今國師三度試問著,是以為三藏恐能得聞國師的問著,故再次三番問著。(佛道的『他心通』是於一元性中識心與佛性一如,即是佛祖相見佛祖,即是『佛向上』處的恁麼)



二者曰無有古先知能知國師之身心。謂國師之身心者,非三藏法師之所易見及,之所易知及。十聖三賢之不及,補處等覺之所不究。三藏是學者之凡夫,焉知國師之渾身?此道理,必當明究!謂三藏學者可知、可見國師之身心者,是謗佛法也;認其與經論師齊肩者,是狂顛之甚也。莫學已得他心通者可知國師之在處!

二者是無有古先知能知國師的身心(這裡指真如法身)。國師的身心,是非三藏法師所易見及的,所易知及的。是十聖三賢所不及,補處等覺所不徹究。三藏是學者的凡夫,焉知國師的渾身?此道理,必當明究!說三藏學者可知、可見國師的身心,是謗佛法;認其與經論師齊肩,是狂顛之甚。莫學已得他心通者可知國師的在處!



他心通者,為西天竺國之土俗,修得之徒,時有。然非依發菩提心,非依大乘之正見。得他心通之徒,依他心通之力證究佛法之先例,未所聞也。修得他心通後,若更如凡夫,發心修行,則自當證入佛道也。若但將他心通之力得以見知佛道,則先聖皆應修得他心通,以其力而知佛果也。然則,千佛萬祖之出世,亦未有其事也。既不能知佛祖之道,又奈何哉?當謂佛法中之無用者也!已得他心通者與未得他心通之凡夫,但應相等也。欲保任佛性,他心通與凡夫應同。學佛之徒,莫謂外道二乘之五通六通更勝於凡夫。但有道心,學習佛法者,當勝於五通六通。如卵中頻伽之聲,當勝於眾鳥。況今西天之謂他心通者,當謂他念通也。念起(時),雖稍有緣,然未念時,則茫然也,可笑矣!何況心必非是念,念必非心。心之為念時,他心通則不可知。念之為心時,他心通則不可知。

他心通,是為西天竺國的土俗,修得的徒輩,時有聽聞。然非依發菩提心,非依大乘的正見。得他心通的徒輩,依他心通的力量證究佛法的先例,未有所聞。修得他心通後,若更如凡夫,發心修行,則自當證入佛道。若但將他心通的力量得以見知佛道,則先聖皆應修得他心通,以其力量而知佛果。然而,千佛萬祖的出世,亦未有其事。既不能知佛祖的法教,又奈何呢?當說是佛法中的無用者!已得他心通的與未得他心通的凡夫,但應相等。欲保任佛性,他心通與凡夫應同。學佛的徒眾,不要認為外道二乘的五通六通更勝於凡夫。但有道心,學習佛法的,當勝於五通六通。如卵中頻伽的聲音,當勝於眾鳥。況今西天所謂的他心通,當稱為『他念通』。念起時,雖稍有緣,然未念時,則茫然,可笑矣!何況心必非是念,念必非心(念是分別心,是落在第六意識。而心識是指一元性的七、八識)。心為念時(即由法相看),他心通則不可知。念為心時(即由法性看),他心通則不可知。(他心通無法將法相、法性當對象認知)



是故,西天之五通六通,亦不及此國之剃草修田,都無所用也。所以,自震旦國以來,先德皆不修五通六通,以其無用故。尺壁尚可用,五、六之通無用也。尺壁尚非寶,寸陰是要樞。珍惜寸陰之人,有誰修習之?大凡他心通之力,不及佛智邊際之道理,當善能明究。然則,五位尊宿,皆以為三藏前兩度已知國師之所在,特錯也!國師者;佛祖也;三藏者,凡夫也。焉及相見之論?

所以,西天的五通六通,亦不及此國的剃草修田,都無所用。所以,自震旦國以來,先德皆不修五通六通,以其無用故。尺壁尚可用,五通六通無用。尺壁尚非寶,寸陰是要樞。珍惜寸陰的人,有誰修習?大凡他心通的力量,不及佛智邊際的道理,當善能明究。然而,五位尊宿,皆以為三藏前兩度已知國師的所在,是特錯!國師;是佛祖;三藏,是凡夫。焉及相見的比論?



國師先曰:“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此問,無有隱處,有顯然之道處也。三藏不知者非過,五位尊宿之不聞不見者,錯也。國師既曰“老僧即今在什麼處”,更不言“汝道老僧心即今在什麼處”,亦不言“老僧念即今在什麼處。”此尤當是知聞、見徹之道處也。然則,不知不見,亦不聞不見國師之道處。所以不知國師之身心也。以有道處而為國師故。若無道處,故不可為國師。況乎國師之身心,非大小,非自他,(五位尊宿)不可知也;有頂顛,有鼻孔,如忘也。國師雖其行履無有間斷,然焉圖作佛哉?所以,不可以拈佛相待!

國師先說:『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此問,無有隱處,是有顯然的道處。三藏不知道尚非過錯,五位尊宿的不聞不見,是錯。國師既說『老僧即今在什麼處』,更不是說『汝道老僧即今在什麼處』,亦不說『老僧即今在什麼處』。此尤當是知聞、見徹的道處。然而,不知不見,亦不聞不見國師的道處。所以是不知國師的身心。因有道處而為國師。若無道處,故不可為國師。況乎國師的身心,非大小,非自他,是五位尊宿不可知;有頂顛,有鼻孔,是如忘(是不落入慮知的對象)。國師雖其行履無有間斷(有緣起法相),然焉圖作佛呢?所以,不可以拈佛相待(是屬於『佛向上』事)(這裡道元禪師是要說,國師的緣起法相雖可見,然依他起的真如法身心是不可見的。這裡的『真如法身心』就是指國師的識心種子,但這識心種子仍是佛性真如恁麼的法)



國師既有佛法之身心,不可以神通修證測度,不可舉絕慮忘緣擬議,非商量、不商量之所相當。國師非有佛性,非無佛性,非虛空身。如是之國師之身心,全所不知也。今曹溪會下,青原、南嶽之外,僅大證國師,其實佛祖也。今五位尊宿,當同堪破!

國師既有佛法的身心(真如法身),不可以神通修證測度,不可用絕慮忘緣擬議,非商量、不商量所相當。國師非有佛性,非無佛性,非虛空身。如是國師的身心,是全所不知。今曹溪會下,青原、南嶽之外,僅大證國師,其是實佛祖。今五位尊宿,當同被堪破!



趙州曰:“國師在三藏之鼻孔上,故不見。”此道處,其無所言也。國師為何在三藏鼻孔上?三藏今無鼻孔,若許三藏有鼻孔,國師還可見三藏。國師設許見三藏,然當只是鼻孔對鼻孔也。三藏更不可與國師相見也。

趙州說:『國師在三藏的鼻孔上,故不見。』此說法,其是無所說。國師為何在三藏鼻孔上?三藏今無鼻孔,若許三藏有鼻孔,國師還可見三藏。國師設許見三藏,然當只是鼻孔對鼻孔。三藏更不可與國師相見。



玄沙曰:“只為太近。” 確是“太近”,然亦未中的也。如何是“太近?”審之,玄沙亦不可知“太近”,不參“太近。”所以者何?只知太近不相見,而不知相見之太近也。可謂於佛法,遠之又遠也。若只以第三度謂太近,則前兩度當太遠也。且問玄沙:“汝喚何為太近?”謂拳頭乎?謂眼睛乎?從今之後,莫謂以太近而無所見!

玄沙說:『只為太近』。 確是『太近』,然是亦未中的。如何是『太近?』須細審,玄沙亦不可知『太近』,不參『太近』。所以者何?只知太近不相見,而不知相見的太近。可說於佛法,是遠又遠(即落入二元性就遠離佛道)。若只以第三度謂太近,則前兩度當是太遠。且問玄沙:『汝喚何為太近?』是說拳頭嗎?是說眼睛嗎?從今之後,不要說因為太近而無所見!



仰山曰:“前兩度是涉境心,後入自受用三昧,所以不見。” 仰山,汝雖在東土,小釋迦之譽遠播西天,然今之道取,多有不是也。“涉境心”與“自受用三昧”,其非異。是故,不可謂以涉境心與自受用之為異,故不見。所以,設使立自用三昧與涉境心之由,然其道取亦非道取也。若入自受用三昧,謂他人不可見我,則自受用更不可證自受用,不可有修證。仰山,汝若以為前兩度三藏實際見國師之所在,知其所在,則尚非學佛之漢也!

仰山說:『前兩度是涉境心,後入自受用三昧,所以不見。』 仰山,汝雖在東土,小釋迦的聲譽遠播西天,然今的說明,多有不是。『涉境心』與『自受用三昧』,並無不同。所以,不可說因涉境心與自受用為不同,故不見。所以,設使立自用三昧與涉境心的理由,然這說法亦非是說法。若入自受用三昧,說是他人不可見我,則自受用更不可證自受用,不可有修證。仰山,汝若以為前兩度三藏實際見國師的所在,知其所在,則尚非學佛的漢子!



蓋大耳三藏者,非只第三度,於前兩度亦不知、不見國師之所在也。若如是道取,則非但三藏不知國師之所在,亦可謂仰山尚不知國師之所在!且問仰山:“國師即今在什麼處?”此時,仰山若擬開口,當與一喝!

蓋大耳三藏,是非只第三度,於前兩度亦不知、不見國師的所在。若如是說明,則非但三藏不知國師的所在,亦可謂仰山尚不知國師的所在!且問仰山:『國師即今在什麼處?』此時,仰山若擬開口,當與一喝!(狠!連東土小釋迦也吃棒)



玄沙徴曰:“前兩度還見麼?” 今此“前兩度還見麼”一言,乃言可言也。玄沙自當參學自己之言句!此一句,好則好,然只是如言見如不見也。所以,非是也。聞之,雪竇明覺禪師重顯曰:“敗也!敗也!”此以玄沙之所言為道時,如是言。然則,以玄沙之道為非道時,不可如是言也。

玄沙徴問說:『前兩度還見麼?』 今此『前兩度還見麼』一言,乃是有言說可言。玄沙自當參學自己的言句!此一句,好則好,然只是如說『見如不見』。所以,也不正確。聽聞,雪竇明覺禪師重顯說:『敗也!敗也!』此是因玄沙的說法時,如是說的。然而,因玄沙的說法也不對,故不可如是說。



海會端曰:“國師若在三藏鼻孔上,有什麼難見?殊不知國師在三藏眼睛裡!” 此亦只論第三度而已。前兩度亦未曾見,未呵可呵也,豈知國師在三藏之鼻孔上、在三藏之眼睛裡哉?若恁麽云,可謂尚未明究國師之言句也。三藏尚無鼻孔,尚無眼睛。雖言三藏已保任自己之眼睛鼻孔,然則,若國師來入其鼻孔眼睛,則三藏之鼻孔眼睛,皆頓時破裂。既破裂,則非國師之窟籠。

海會白雲端說:『國師若在三藏鼻孔上,有什麼難見?殊不知國師在三藏眼睛裡!』 此亦只論第三度而已。前兩度亦未曾見,可呵未呵,豈知國師在三藏的鼻孔上、在三藏的眼睛裡呢?若恁麽說,可說是尚未明究國師的言句。三藏尚無鼻孔,尚無眼睛(一元識性)。雖說三藏已保任自己的眼睛鼻孔(二元性),然而,若國師來入其鼻孔眼睛,則三藏的鼻孔眼睛,皆頓時破裂。既破裂,則非國師的窟籠(是三藏的佛世界)



五位尊宿,皆不知國師也。國師是一代之古佛也,一世界之如來也。佛之正法眼藏,明究、正傳也;木 子眼,確已保任。正傳于自佛,正傳於他佛。雖與釋迦牟尼佛同參,然亦與七佛同時參,並與三世諸佛同參。于空王(佛)前成道,亦于空王佛後成道。國師雖本以裟婆世界為國土,然則,裟婆未必在法界之中,未必在盡十方界之內。釋迦牟尼佛為裟婆國之主,不奪國師之國土,不相掛礙。比如前後之佛祖,各各多有成道而不相奪、不相掛礙。前後佛祖之成道,皆被成道所掛礙,故如是也。

五位尊宿,是皆不知國師。國師是一代的古佛,是一世界的如來。是佛的正法眼藏,明究、正傳;木橛子眼(真如法身,這裡是指一元性識心),確已保任。正傳於自佛,正傳於他佛。雖與釋迦牟尼佛同參,然亦與七佛同時參,並與三世諸佛同參。於空王佛(佛性恁麼而有識性)前成道,亦於空王佛後成道。國師雖本以裟婆世界為國土,然而,裟婆未必在法界之中,未必在盡十方界之內(國師的真如法身識心種子緣起法界,不可盡知)。釋迦牟尼佛為裟婆國之主,不奪國師的國土,不相掛礙。比如前後的佛祖,各各多有成道而不相奪、不相掛礙。前後佛祖的成道,皆被成道所掛礙,故如是。



以大耳三藏之不知國師為證據,聲聞緣覺人、小乘之徒不知佛祖之道理,應明矣!國師呵斥三藏之宗旨,應明究參學之!謂雖為國師,若前兩度知其所在,僅呵斥第三度之不知,則其言非也。三分之中能知兩分者,即是知全分也。若如是,則不可呵斥也。雖呵斥,非全分之不知。三藏所思者,國師之可恥也。僅第三度不知而呵斥,誰信國師?三藏當以知前兩度之力,亦可呵斥國師。

因大耳三藏不知國師為證據,聲聞緣覺人、小乘的徒輩不知佛祖的道理,應明矣!國師呵斥三藏的意義,應明究參學!若說雖為國師,若前兩度知其所在,僅呵斥第三度的不知,則這說法是錯的。三分之中能知兩分的,即是知全分。若如是,則不可呵斥。雖呵斥,非全分的不知。三藏所思,是國師的可恥。僅第三度不知而呵斥,誰信國師?三藏當以知前兩度的力量,亦可呵斥國師。



國師呵斥三藏之宗旨者,雖是三度,以自始不知國師之所在所念、國師之身心,故呵斥也。以未曾見聞習學佛法,故呵斥也。以此宗旨故,從第一度至第三度,皆用同語句問著也。

國師呵斥三藏的意義,雖是三度,因自始不知國師的所在所念、國師的身心,故呵斥。是因未曾見聞習學佛法,故呵斥。以此宗旨,故從第一度至第三度,皆用同語句問著。



第一度三藏云:“和尚是一國之師,何卻去西川看競渡?”于如是言,國師未應許曰:“汝三藏實不知老僧之所在。”只反復三度頻繁問話。自國師之後,數百年間,諸方長老,不知、不明此道理;亂下語,亂說道理也。

第一度三藏說:『和尚是一國之師,何卻去西川看競渡?』於如是說後,國師未應許說:『汝三藏實不知老僧的所在。』只反復三度頻繁問話。自國師之後,數百年間,諸方長老,不知、不明此道理;是亂下語,亂說道理。



前來之個個,所云全非國師之本意,不合佛法之宗旨。可哀!前後之老古錐,各個磋過!而今佛法之中,若言有他心通,則應有他身通,應有他拳通,應有他眼睛通。既恁麽,則當有自心通,當有自身通。既如是,自心自拈,當是自心通也。如此道取現成,則自心之為他心通也。且當問著:“拈他心通也是?拈自心通也是?速道!速道!” 是則且置,汝得吾髓,是他心通也。

前來的個個,所說的全非國師的本意,不合佛法的意義。可哀!前後的老古錐,各個磋過!而今佛法之中,若言有他心通,則應有他身通,應有他拳通,應有他眼睛通。既恁麽,則當有自心通,當有自身通。既如是,自心自拈,當是自心通。如此道取現成,則自心即為他心通。且當問著:「拈他心通也是?拈自心通也是?速道!速道!」 此則且置,汝得吾髓,是他心通。(道元禪師因有這篇的見地,為此更寫下一篇《王索先陀婆》)





參考資料:

《正法眼藏》道元著,何燕生譯註,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11月。書號:ISBN 7-80123-557-6/B*178





2014年7月15日 星期二

道元正法眼藏的一元思維(86) 安居 (下)


《安居》 下  永平道元禪師



    榜式

      庫司今晚就

      雲堂煎點,特為

      首座

      大眾,聊表結制之儀。伏冀

      眾慈同垂

      光降。

寬元三年四月十四日     庫司比丘某甲等謹白

書知事第一之名字。呈榜於首座後,令行者貼于雲堂前。貼於堂前之下間也。前門南頰外面,有點榜之板。此板,用漆塗之。有谷漏子。谷漏子者,並放在榜之初,由竹釘釘上。所以,谷漏子也貼靠在其側。此榜依如法作成。書寫約五分大小之字。不多寫。谷漏子之表書者,則依如下書寫之。

狀請    首座     大眾    庫司比丘某甲等謹封      若煎點畢,則收榜。

書寫知事第一的名字。呈榜文於首座後,令行者貼於雲堂前。貼於堂前的下間。前門南頰外面,有點榜的木板。此木板,用漆塗。有谷漏子(如稱身體為谷漏子、臭皮囊)。谷漏子,是並放在榜文之初,由竹釘釘上。所以,谷漏子也貼靠在其側。此榜依如法作成。書寫約五分大小之字。不多寫。谷漏子的表書,則是依如下書寫。



十五日之粥前,知事、頭首、小師、法眷先參拜方丈內問訊。住持若于前日說免問訊,則不可更參訪方丈。謂“免問訊”者,即十四日起,住持人將書有誦子或書有法語之榜,貼于方丈門之東頰,或貼在雲堂前。

十五日的粥前,知事、頭首、小師、法眷先參拜方丈內問訊。住持若於前日說免問訊,則不可更參訪方丈。說『免問訊』,即是十四日起,住持人將書有誦子或書有法語的榜文,貼於方丈門的東頰,或貼在雲堂前。



十五日陛座罷,住持人由法座下,立於階前。踩拜席之北頭,面南而立。知事近前,兩展三拜。

一展云:“此際安居禁足,獲奉巾瓶,唯仗和尚法力資持,願無難事。”

一展,敘寒暄,觸禮三拜。

寒暄云:“展作具三拜了!”收坐具,進云:“即辰孟夏漸熱。法王結制之辰。伏惟堂頭和尚法侯動止萬福,下情不勝感激之至。”

如是言之,次觸禮三拜,無有言語。住持人皆答拜。住持人念:“此者多幸得同安居,亦冀某人等,法力相資,無諸難事。” 首座、大眾,同此式也。

十五日陛座罷,住持人由法座下,立於階前。踩拜席的北頭,面南而立。知事近前,兩展三拜。

一展說:「此際安居禁足,獲奉巾瓶,唯仗和尚法力資持,願無難事。」

一展,敘寒暄,觸禮三拜。

寒暄說:「展作具三拜了!」收坐具,進一步說:「即辰孟夏漸熱。法王結制之辰。伏惟堂頭和尚法侯動止萬福,下情不勝感激之至。」

如是說後,次觸禮三拜,無有言語。住持人皆答拜。住持人念:「此者多幸得同安居,亦冀某人等,法力相資,無諸難事。」 首座、大眾,是同此式。



是時,首座、大眾、知事等,皆面北禮拜也。住持人一人面南,立於法座之階前。住持人之坐具,展于拜席之上也。 次,首座、大眾于住持人前,兩展三拜。是時,小師、侍者、法眷、沙彌在一邊立,不得與大眾雷同人事。謂“在一邊立”者,即立在法堂之東壁側也。若東壁邊垂掉有施主之箔,則立於法鼓之側,亦可立于西壁邊。

是時,首座、大眾、知事等,皆面北禮拜。住持人一人面南,立於法座的階前。住持人的坐具,展於拜席的上面。 次,首座、大眾於住持人前,兩展三拜。是時,小師、侍者、法眷、沙彌在一邊立,不得與大眾雷同人事。說『在一邊立』,即是立在法堂的東壁側。若東壁邊垂掉有施主的金箔,則立於法鼓的側邊,亦可立於西壁邊。



大眾禮拜畢,知事先回庫堂,立於主位。次,首座則領大眾到庫司寒暄。謂與知事觸禮三拜也。是時,小師、侍者、法眷等,皆於法堂上禮拜住持人。法眷則須兩展三拜,住持人之有答拜。小師、侍者各九拜。無答拜。沙彌九拜,或十二拜。住持人唯合掌而受也。

大眾禮拜畢,知事先回庫堂,立於主位。次,首座則領大眾到庫司寒暄。是與知事觸禮三拜。是時,小師、侍者、法眷等,皆於法堂上禮拜住持人。法眷則須兩展三拜,住持人則有答拜。小師、侍者各九拜。則無答拜。沙彌九拜,或十二拜。住持人唯合掌而受。



次,首座到僧堂前,於上間之知事床南端,即雲堂之正面,面南向大眾而立。大眾面北,向首座觸禮三拜。首座領大眾入堂,依戒臘巡堂立定。知事入堂,於聖僧前大展,禮三拜。次,於首座前觸禮三拜。大眾答拜。知事巡堂一匝,出依位叉手而立。住持人入堂,於聖僧前燒香,大展三拜起。是時,小師於聖僧後避立。法眷隨大眾。

次,首座到僧堂前,於上間的知事床南端,即雲堂的正面,面南向大眾而立。大眾面北,向首座觸禮三拜。首座領大眾入堂,依戒臘巡堂立定。知事入堂,於聖僧前大展,禮三拜。次,於首座前觸禮三拜。大眾答拜。知事巡堂一匝,出依位叉手而立。住持人入堂,於聖僧前燒香,大展三拜起。是時,小師於聖僧後避立。法眷隨大眾。



次住持人于首座觸禮三拜。曰住持人只依位而立,面西而觸禮。首座大眾答拜如前。住持人出堂後,首座以下,對禮三拜,曰:“此際幸同安居,恐三業不善,且望慈悲。”此拜者,即展坐具三拜也。如是之後,首座、書記、藏主等,各回寮。若是眾寮僧,寮主、寮首座以下,則各觸禮三拜。寒暄語,同堂中之法式。此後,住持人始從庫堂巡堂。依次,大眾相隨,送至方丈,(後)大眾乃退。

次住持人於首座觸禮三拜。稱住持人只依位而立,面西而觸禮。首座大眾答拜如前。住持人出堂後,首座以下,對禮三拜,說:「此際幸同安居,恐三業不善,且望慈悲。」此拜,即是展坐具三拜。如是之後,首座、書記、藏主等,各回寮。若是眾寮僧,寮主、寮首座以下,則各觸禮三拜。寒暄語,同堂中的法式。此後,住持人始從庫堂巡堂。依次,大眾相隨,送至方丈,後大眾乃退。



謂住持人先到庫堂,與知事寒暄畢,住持人出,若是巡堂,則知事步後也。知事以下者,則走到東廊邊。是時,住持人則不入延壽院。自東廊下到西廊,過山門,若是巡寮,山門邊之寮房人則隨行自南至西,巡迴廊下及諸寮。是時,若是去西廊時,則向北去也。此時,安老、勤舊、前資、頤堂、單寮之人和淨頭等,相伴也;維那、首座等亦相隨。次,眾寮之僧眾亦相隨。巡寮時,依寮之方便巡迴而走也。此謂之大眾相送。

住持人先到庫堂,與知事寒暄畢,住持人出,若是巡堂,則知事步後。知事以下的,則是走到東廊邊。是時,住持人則不入延壽院。自東廊下到西廊,過山門,若是巡寮,山門邊的寮房人則隨行自南至西,巡迴廊下及諸寮。是時,若是去西廊時,則是向北去。此時,安老、勤舊、前資、頤堂、單寮的人和淨頭等,是相伴;維那、首座等亦相隨。次,眾寮的僧眾亦相隨。巡寮時,依寮的方便巡迴而走。此稱為大眾相送。



方丈如是從方丈之西階往上登,依方丈正面正間房屋住持人之位,面南叉手而立。大眾者,知事以下皆面北向住持人問訊。此問訊。尤深也。住持人則答謝問訊。後大眾退。先師(如淨)則不讓大眾走近方丈,到法堂,在法座之階梯前,面南叉手而立。大眾問訊而退。此是古往之儀也。

方丈如是從方丈的西階往上登,依方丈正面正間房屋住持人的位置,面南叉手而立。大眾,是知事以下皆面北向住持人問訊。此問訊。尤深。住持人則答謝問訊。後大眾退。先師如淨禪師則不讓大眾走近方丈,到法堂,在法座的階梯前,面南叉手而立。大眾問訊而退。此是古往的行儀。



然後,眾僧則各隨其意問訊。謂“問訊”者,即相互禮拜也。同鄉人或在照堂,或在廊下方便處,幾十人相互禮拜,祝賀同安居之理致。問訊語則從堂中之法。因人而亦有當場發語者。或有帶小師之本師者,此小師必禮拜本師,用九拜。法眷之拜住持人,兩展三拜也,或只大展三拜。法眷之皆在眾,拜可同。師叔、師伯亦必有拜。鄰單鄰肩皆拜。相識道舊,皆有拜。宿單寮者與首座、書記、藏主、知客、浴司等,皆須到寮拜賀!宿單寮者與都寺、鑒寺、維那、典座、直歲、西堂、尼師、道士等,皆須到寮到位拜賀。若到寮,人多擁擠,不能入寮門,則書牌貼其寮門。其牌者,寬一寸餘,長約二寸。書在白紙上也。其書寫格式者,即

     某寮   某甲

        拜賀

     又式

     巢雲   懷昭等

        拜賀

     又式

        某甲

          禮賀

     又式

        某甲

          拜賀

     又式

        某甲

          禮拜

然後,眾僧則各隨其意問訊。稱『問訊』,即是相互禮拜。同鄉人或在照堂,或在廊下方便處,幾十人相互禮拜,祝賀同安居的理致。問訊語則從堂中的法式。因人而亦有當場發語的。或有帶小師的本師,此小師必禮拜本師,用九拜。法眷的禮拜住持人,是兩展三拜,或是只大展三拜。法眷的皆在眾,拜可同。師叔、師伯亦必有拜。鄰單鄰肩皆拜。相識道舊,皆有拜。宿單寮的與首座、書記、藏主、知客、浴司等,皆須到寮拜賀!宿單寮的與都寺、鑒寺、維那、典座、直歲、西堂、尼師、道士等,皆須到寮到位拜賀。若到寮,人多擁擠,不能入寮門,則書牌貼其寮門。其牌,是寬一寸餘,長約二寸。書在白紙上也。其書寫格式者,即



書寫格式雖多,然大旨皆如是。所以,門側多見此牌也。不貼門側左邊,貼門右邊。此牌,齋罷由本寮主收之。當日,大小諸堂寮,皆舉門簾。堂頭、庫司、首座有依次煎點者。然則,遠島深山,可省略。只是禮節也。退院之長老及立僧之首座,各於本寮,特為知事、頭首煎點也。

書寫格式雖多,然大旨皆如是。所以,門側多見此牌。不貼門側左邊,貼門右邊。此牌,齋罷由本寮主收回。當日,大小諸堂寮,皆舉門簾。堂頭、庫司、首座有依次煎點的。然而,遠島深山,可省略。只是禮節。退院的長老及立僧的首座,各於本寮,特為知事、頭首煎點。



如是結夏,功夫辦道也。雖辨究眾行,然不結夏安居,則非佛祖之兒孫,亦非佛祖。孤獨園、靈鷲山,皆依安居而現成也。此是佛祖之心印也,諸佛之住世也。解夏。七月十三日,眾寮煎點諷經。又,當月之寮主履行其事。十四日晚念誦。來日陛堂。人事、巡寮、煎點,並同結夏,唯牌狀詞語不同而已。

如是『結夏』,是功夫辦道。雖辨究眾行,然不結夏安居,則非佛祖的兒孫,亦非佛祖。孤獨園、靈鷲山,皆是依安居而現成。此是佛祖的心印,是諸佛的住世。『解夏』。七月十三日,眾寮煎點諷經。又,當月的寮主履行其事。十四日晚念誦。來日陛堂。人事、巡寮、煎點,並同結夏,唯牌狀詞語不同而已。



庫司湯牌云:“庫司今晚,就雲堂煎點,特為首座大眾,聊表劫制之儀,伏冀眾慈祥,同垂光降。” 土地堂念誦詞云:“一切以金風扇野,白帝司方。當覺皇解制之時,是法歲周圓之日。九旬無難,一眾咸安。誦持諸佛洪名,仰報合掌真宰,仰憑大眾念。” 此後,同結夏之念誦。陛座罷,知事等謝詞曰:“伏喜法歲周圓,無諸難事。此蓋和尚道力陰林,下情無任感激之至。”

庫司湯牌說:「庫司今晚,就雲堂煎點,特為首座大眾,聊表劫制之儀,伏冀眾慈祥,同垂光降。」 土地堂念誦詞說:「一切以金風扇野,白帝司方。當覺皇解制之時,是法歲周圓之日。九旬無難,一眾咸安。誦持諸佛洪名,仰報合掌真宰,仰憑大眾念。」 此後,同結夏的念誦。陛座罷,知事等謝詞說:「伏喜法歲周圓,無諸難事。此蓋和尚道力陰林,下情無任感激之至。」



住持人謝詞曰:“此諸法歲周圓,皆謝某(首座、鑒寺等)人法力相資,不任感激之至。” 堂中首座以下,寮中寮主以下謝詞曰:“九夏相依,三業不善。惱亂大眾,伏望慈悲。” 知事、頭首告云:“眾中兄弟行腳,須侯茶湯罷,方可隨意”(如有緊急緣事,不在此限)。

住持人謝詞說:「此諸法歲周圓,皆謝某(首座、鑒寺等)人法力相資,不任感激之至。」 堂中首座以下,寮中寮主以下謝詞說:「九夏相依,三業不善。惱亂大眾,伏望慈悲。」 知事、頭首告說:「眾中兄弟行腳,須侯茶湯罷,方可隨意(如有緊急緣事,不在此限)。」



此儀比之威音、空王前際後際亦頂顛量也。佛祖重者,唯此也。外道天魔,不能惑亂者,唯此而已。三國之間,身為佛祖兒孫者,無一不修行此也。外道尚不學。以是佛祖一大事之本懷故,自得道之日至涅槃之夕,所開演者,只是安居之宗旨也。西天之五部僧眾雖異,然同護持九夏安居,必得修證也。震旦之九宗僧眾,無一破夏。生前全不行九夏安居者,不可稱佛弟子、比丘僧。非只因地修習,果位亦修證也。大覺世尊既於一代之間,無一夏闕如,皆修證也。當知其是果上之佛證也。

此行儀比於威音(識性)、空王(法性)前際後際亦頂顛量。佛祖重視的,唯是此。外道天魔,不能惑亂的,唯此而已。三國(三界)之間,身為佛祖兒孫的,無一不修行此。外道尚不學。因是佛祖一大事的本懷,故自得道之日至涅槃之夕,所開演的,只是安居的意義。西天的五部僧眾雖異,然同護持九夏安居,是必得修證。震旦的九宗僧眾,無一破夏。生前全不行九夏安居的,不可稱佛弟子、比丘僧。非只因地修習,是果位亦修證。大覺世尊既於一代之間,無一夏闕如,是皆修證。當知其是果上的佛證。



然則,九夏安居雖不修證,尚謂我是佛祖兒孫者,可笑也!愚不堪笑也!不得聽作如此之徒之語,不可共語,不可同坐,不可同不一道。佛法之中,以梵壇之法治惡人故。

然而,不修證九夏安居,尚稱我是佛祖兒孫者,是可笑!是愚不堪笑!不得聽作如此的徒輩的話語,不可共語,不可同坐,不可同不一道。佛法之中,這是以梵壇之法治惡人。



但應會取、保任;九夏安居即是佛祖。其正傳者,其自七佛之摩訶迦葉。西天二十八祖,嫡嫡正傳。第二十八祖親至震旦,令二祖大祖正宗普覺大師正傳之。二祖以來,嫡嫡正傳,而今正傳。到震旦,親見佛祖會下正傳,正傳日本。既于正傳之會下九旬坐夏,則已正傳夏法也。與此人共住而安居,當是真正安居也。以當是由佛在世之安居以來之嫡嫡面授故,佛面祖面親見正傳也,佛祖身心親證契也。所以云:“見安居者,見佛也;證安居者,證佛也。行安居者,行佛也。聞安居者,聞佛也。學安居者,學佛也。”

但應會取、保任;九夏安居即是佛祖。其正傳的,其自七佛的摩訶迦葉。西天二十八祖,嫡嫡正傳。第二十八祖親自到震旦,令二祖大祖正宗普覺大師正傳。二祖以來,嫡嫡正傳,而今正傳。到震旦,親見佛祖會下正傳,正傳日本。既於正傳的會下九旬坐夏,則是已正傳夏法。與此人共住而安居,當是真正安居。因當是由佛在世的安居以來的嫡嫡面授,故是佛面祖面親見正傳,是佛祖身心親證契。所以說:「見安居者,是見佛;證安居者,是證佛。行安居者,是行佛。聞安居者,是聞佛。學安居者,是學佛。」



蓋九旬安居者,是諸佛諸祖尚不違反之法也。所以,人天、釋王、梵王等,皆作比丘僧;設言一夏,亦可安居也。其當是見佛也。人眾、天眾、龍眾,設是一九旬,亦可成作比丘、比丘尼而安居。即是見佛也。投佛祖之會,九旬安居而來者,是見佛而來也。我等而今有幸,於露命未斷之前,或於天上,或於人間,既一夏安居,則是將佛祖之皮肉骨髓換卻自己之皮肉骨髓也。佛祖來現,令我等安居故,面面眾生修行安居,是安居修行眾生也。恁麽故,但謂安居為千佛萬祖也。何以故?安居是佛祖之皮肉骨髓,是心識體也,是頂顛眼睛也,是拳頭鼻孔也,是圓相佛性也,是拂子柱子也,是竹篦蒲團也。安居雖非作新,然亦非更用舊也。

蓋九旬安居,是諸佛諸祖尚不違反的法教。所以,人天、釋王、梵王等,皆作比丘僧;設言一夏,亦可安居。其當是見佛。人眾、天眾、龍眾,設是一九旬,亦可成作比丘、比丘尼而安居。即是見佛。投佛祖之會,九旬安居而來的,是見佛而來。我等而今有幸,於露命未斷之前,或於天上,或於人間,既一夏安居,則是將佛祖的皮肉骨髓換卻自己的皮肉骨髓。是佛祖來現,令我等安居,故面面眾生修行安居,是安居修行眾生。恁麽故,但說安居為千佛萬祖。何以故?安居是佛祖的皮肉骨髓,是心識體,是頂顛眼睛,是拳頭鼻孔,是圓相佛性,是拂子柱子,是竹篦蒲團。安居雖非作新,然是亦非更用舊。



世尊告圓覺菩薩及諸大眾、一切眾生言:“若經夏首三月安居當為清淨菩薩止住。心離聲聞,不假徒眾。至安居日,即於佛前作如是言:‘我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某甲,踞菩薩乘修寂滅行,同入清淨實相住持。以大圓覺為我伽蘭,心身安居。平等性智,涅槃自性,無系屬故。今我敬請,不依聲聞,當與十方如來及大菩薩,三月安居。為修菩薩無上妙覺因緣故,不系徒眾。善男子,此名菩薩示現安居。’”

世尊告訴圓覺菩薩及諸大眾、一切眾生說:「若經夏首三月安居當為清淨菩薩止住。心離聲聞,不假徒眾。至安居日,即於佛前作如是言:『我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某甲,踞菩薩乘修寂滅行,同入清淨實相住持。以大圓覺為我伽蘭,心身安居。平等性智,涅槃自性,無系屬故。今我敬請,不依聲聞,當與十方如來及大菩薩,三月安居。為修菩薩無上妙覺因緣故,不系徒眾。善男子,此名菩薩示現安居。』」(《大方廣圓覺修多羅了義經》)



是故,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等,安居每至三月,必與十方如來及大菩薩共修安居也。當知優婆塞、優婆夷亦當安居也。此安居處,是大圓覺也。所以,鷲峰山、孤獨園,同是如來之大圓覺伽蘭也。十方如來及大菩薩,皆有安居三月之修行也。世尊之教,當聽受!

所以,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等,安居每至三月,必與十方如來及大菩薩共修安居。當知優婆塞、優婆夷亦當安居。此安居處,是大圓覺。所以,鷲峰山、孤獨園,同是如來的大圓覺伽蘭。十方如來及大菩薩,皆有安居三月的修行。世尊之教,當聽受!



世尊於一處,九旬安居,至自恣日,文殊倏來會。世尊問文殊:“今夏何處安居?” 文殊云:“今夏在三處安居。” 迦葉於是集眾白槌欲擯文殊。才舉犍槌,即見無量佛刹顯現,一一佛所有一一文殊,有一一迦葉,舉槌欲擯文殊。世尊如是告迦葉云:“汝今欲擯阿那個文殊?” 于時,迦葉茫然。

世尊於一處,九旬安居,至自恣日,文殊倏來會。世尊問文殊:「今夏何處安居?」 文殊說:「今夏在三處()安居。」 迦葉於是集眾白槌欲擯文殊。才舉犍槌,即見無量佛刹顯現,一一佛處所,有一一文殊,有一一迦葉,舉槌欲擯文殊。世尊如是告訴迦葉說:「汝今欲擯阿那個文殊?」 於時,迦葉茫然。



圓悟禪師拈古云:“鐘不擊不響,鼓不打不鳴。迦葉既把定要津,文殊乃十方坐斷。當時好一場佛事,可惜放過一著。待釋迦老子道欲擯阿那個文殊,便與擊一槌看,他作什麼合殺?”

圓悟禪師拈古說:「鐘不擊不響,鼓不打不鳴。迦葉既把定要津,文殊乃十方坐斷。當時好一場佛事,可惜放過一著。待釋迦老子道欲擯阿那個文殊,便與擊一槌看,他作什麼合殺?」(這裡『文殊』代表大乘,依於一元性的法相緣起;『迦葉』代表聲聞,依於二元性的分別相,指三界識心)(《圓悟佛果禪師語錄 》卷十九 『拈古』三十五)



圓悟禪師頌古云:“大象不遊兔徑,燕雀安知鴻鵠。據令宛若成風,破的渾如齧鏃。遍界是文殊。遍界是迦葉,相對各儼然。舉椎何處罰好一紮,金色頭陀曾落卻。”

圓悟禪師頌古說:「大象不遊兔徑,燕雀安知鴻鵠。據令宛若成風,破的渾如齧鏃(咬住對方射來的箭鏃)遍界是文殊(法相)。遍界是迦葉(識性),相對各儼然。舉椎何處罰好一紮,金色頭陀曾落卻。」(《圓悟佛果禪師語錄 》卷十九 『頌古』七十八)



是故,雖言世尊一處安居,文殊三處安居,然無不安居者。若不安居在,則非佛及菩薩。佛祖之兒孫,無有不安居者;欲安居,當知是佛祖之兒孫。行安居者,是佛祖之身心也,是佛祖之眼睛也,是佛祖之命根也。不欲安居者,非佛祖之兒孫,非佛祖也。而今泥木、素金、七寶之佛菩薩,皆當行安居三月之夏坐。此即住持佛法僧寶之故實也,是佛訓也。大凡佛祖屋裡人,定修坐夏安居三月!

所以,雖言世尊一處(脫離三界的一元境)安居,文殊三處安居,然無不是安居。若不安居在,則非佛及菩薩。佛祖的兒孫,無有不安居的;欲安居,當知是佛祖的兒孫。行安居,是佛祖的身心,是佛祖的眼睛,是佛祖的命根。不欲安居,是非佛祖的兒孫,非佛祖。而今泥木、素金、七寶的佛菩薩,皆當行安居三月的夏坐。此即是住持佛法僧寶的緣故,是佛訓。大凡佛祖屋裡人,定修坐夏安居三月!





參考資料:

《正法眼藏》道元著,何燕生譯註,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11月。書號:ISBN 7-80123-557-6/B*178






2014年7月14日 星期一

道元正法眼藏的一元思維(85) 安居 (上)


《安居》 上  永平道元禪師



先師天童古佛,結夏小參云:“平地起骨堆,虛空剜窟籠;驀透兩重關,拈卻黑漆桶。” 是故,得這巴鼻子了,未免吃飯伸腳睡在這裡三十年也。既如是故,打併調度,不得懈怠。其調度者,有九夏安居,是佛佛祖祖之頂顛、面目,親曾皮肉骨髓也。拈來佛祖之眼睛、頂顛,以為九夏之日月。安居一枚,即喚作佛佛祖祖者也。

先師天童古佛,結夏小參說:「平地起骨堆,虛空剜窟籠;驀透兩重關,拈卻黑漆桶。」(《如淨語錄》收的『小參』) 所以,得這巴鼻子(『真巴鼻』,真正具有嘴鼻之人,引申為真正大徹大悟之大丈夫)了,未免吃飯伸腳睡在這裡三十年(如淨禪師得法後,於寺住持)。既是如此,故打併調度,不得懈怠。其調度,有九夏安居(指掩室閉關修行),是佛佛祖祖的頂顛、面目,是親曾皮肉骨髓。拈來佛祖的眼睛、頂顛,以為九夏的日月。安居一枚,即是喚作佛佛祖祖(意即,夏『安居』是佛正傳的法教,即是佛行履)



安居之頭尾,是佛祖也。此外,更無寸土,無大地。夏安居之一橛,此非新非舊,非來非去。其量者,拳頭量也;其樣者,巴鼻樣也。然則,結夏來故,虛空塞破,十方無剩。解夏去故,匝地破裂,寸土非留。所以,結夏之相似于公案現成來,解夏之相似於蘿籠打破去。雖如是,親曾之面面,但皆掛礙結解也。萬里無寸草,還吾九十日飯錢來。

安居的頭尾(掩室閉關修行就是緣起法的公案現成),是佛祖。此外,更無寸土,無大地。夏安居的一橛,此非新非舊,非來非去。其量,是拳頭(禪師以此為真如法)量;其樣,是巴鼻樣。然而,結夏來,故虛空塞破,十方無剩。解夏去,故匝地破裂,寸土非留。所以,結夏是相似於公案現成來,解夏是相似於蘿籠(指三界緣起法)打破去(即結夏、解夏都是佛法的一元性)。雖是如此,親曾的面面,但是皆掛礙結夏、解夏。萬里無寸草,還吾九十日飯錢來(緣起法是如幻)



黃龍死心和尚云:“山僧行腳三十餘年,以九十日為一夏。增一日也不得,減一日也不得。” 所以,三十餘年之行腳眼,僅見徹者,但是九十日為一夏安居也。雖欲增一日,九十日還來競頭參;雖欲減一日,九十日還來競頭參,更不可跳脫九十日之窟籠。此跳脫者,唯以九十日之窟籠為手腳蹦跳也。九十日為一夏者,雖我這裡之調度,然非佛祖親自始為之,故嫡嫡正稟而至今日。

黃龍死心和尚說:「山僧行腳三十餘年,以九十日為一夏。增一日也不得,減一日也不得。」(《續傳燈錄》卷二十八 雪庭元淨傳) 所以,三十餘年的行腳眼,僅見徹的,只是九十日為一夏安居。雖欲增一日,九十日還來競頭參;雖欲減一日,九十日還來競頭參,更不可跳脫九十日的窟籠(應謹守三個月的閉關期)。此跳脫,是唯以九十日的窟籠為手腳蹦跳。九十日為一夏,雖是我這裡的調度,然非佛祖親自始為之,是嫡嫡正稟而至今日。



是故,逢夏安居者,逢諸佛祖諸祖也;逢夏安居者,見佛見祖也。夏安居久已作佛祖也。此“九十日為一夏”,其時量雖是頂顛量。然非只一劫十劫,亦非只百千無量劫也。其餘時者,以被百千無量等劫所使得,九十日使得百千無量等劫波故,無量劫波雖逢九十日而見佛,然九十日未必與劫波有關。

所以,逢夏安居,是逢諸佛祖諸祖;逢夏安居,是見佛見祖。夏安居久是已作佛祖。此『九十日為一夏』,其時量雖是頂顛量(世間量)。然非只一劫十劫,是亦非只百千無量劫。其餘時,是以被百千無量等劫所使得,是九十日使得百千無量等劫波,故無量劫波雖逢九十日而見佛,然九十日未必與劫波有關(閉關時節是親見佛祖的時節,在這一元性的當下,就不落入時間相)



是故,須參學;九十日為一夏者,非只是眼睛量。身心安居者,其復如是。使得夏安居如活活潑潑地,跳脫夏安居如活潑潑地,雖有來處,有職由,然非由他方他時移來,亦非由當處當時興起。若把定來處,九十日則忽來;若摸索職由,則九十日忽來。凡聖雖以此為窟宅,為命根,然遙遙超越凡聖之境界。非思量分別之所及,非不思量分別之所及,亦非思量不思量之不及。

所以,須參學;九十日為一夏,是非只是眼睛量(即非只是識心量,是依真如法位時節)。身心安居,其復如是。使得夏安居如活活潑潑地,跳脫夏安居如活潑潑地(指依真如法時節法位緣起),雖有來處,有職由,然非由他方他時移來,亦非由當處當時興起(因緣起法是識心依真如法緣起,故有來處,但非一非異)。若把定來處,九十日則忽來;若摸索識由,則九十日忽來(即依真如法恁麼的緣起)。凡聖雖以此為窟宅,為命根,然遙遙超越凡聖的境界。非思量分別之所及,非不思量分別之所及,亦非思量不思量之不及(即『恁麼』的緣起,是心行處滅)



世尊在摩羯陀國為眾說法,是時將欲白夏,乃謂阿難曰:“諸大弟子,人天四眾,我常說法,不生敬仰。我今入因沙臼室中,坐夏九旬。忽有人來問法之時,汝代為我說;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滅。”言訖掩室而坐。

世尊在摩羯陀國為眾說法,是時將欲白夏,乃告訴阿難說:「諸大弟子,人天四眾,我常說法,不生敬仰。我今入因沙臼室中,坐夏九旬。忽有人來問法之時,汝代為我說;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滅。」言訖掩室而坐。(部分經文見於《諸佛要集經》卷上)



然自此以來,已二千一百九十四年(當日本寬元三年乙巳歲)也。不達堂奧之兒孫,多以摩羯掩室為無言說之證據。而今邪黨則謂:掩室坐夏之佛意者,其謂用其言說者悉非實,是善巧方便也;至理者,言語道斷,心行處滅也。是故,無言無心當合至理,有言有念是非理。所以,謂掩室坐夏九旬間,只是斷絕人跡。此等人之所言者,多辜負世尊之佛意也。

然自此以來,已二千一百九十四年(當日本寬元三年乙巳歲)。不達堂奧的兒孫,多以世尊在摩羯陀國閉關為無言說的證據。而今邪黨則說:坐夏閉關的佛意,其是說用其言說的悉非實,是善巧方便;至理,是言語道斷,心行處滅。所以,無言無心當合至理,有言有念是非理。所以,說閉關坐夏九旬間,只是斷絕人跡。此等人的說法,多是辜負世尊的佛意。



謂若論言語道斷,心行處滅,則一切之治生產業皆言語道斷,心行處滅也。謂言語道斷者,是謂一切言語也。謂心行處滅者,是謂一切心行。況乎此因緣本不為尊無言。通身入泥水入草,唯是不免說法度人,不免轉法拯物也。自稱(佛祖)兒孫者,若言坐夏九旬是無言說,當謂還吾九旬坐夏來!

若論言語道斷,心行處滅,則一切的治生產業皆言語道斷,心行處滅。而言語道斷,也即是說一切言語。而心行處滅,也即是說一切心行。況乎此因緣本不為尊崇無言。通身入泥水入草,唯是不免說法度人,不免轉法拯物(有緣起法即是有佛行履,言說、不言說都是佛行)。自稱佛祖兒孫的,若說坐夏九旬是無言說,當是還吾九旬坐夏來(閉關修行也是法教,不可虛度)



赦令阿難曰:“汝代為我說: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滅。”此佛儀,不可空看過!大凡掩室坐夏,爭為無言無說哉?且若是阿難,當時則當白世尊曰:“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滅。作麼生說?縱說恁麽,要作什麼?”如此說後,當聽取世尊之道。

囑咐阿難說:『汝代為我說: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滅。』此佛儀,不可空看過!大凡坐夏閉關,爭為無言無說呢?且若是阿難,當時則當白世尊說:「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滅。作麼生說?縱說恁麽,要作什麼?」如此說後,當聽取世尊的法教(這裡道元禪師認為,世尊說的『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滅』,阿難當時沒問明白,後被誤解佛道第一義諦是『言語道斷,心行處滅』;而『一切法不生』是指緣起法的虛妄不實,『一切法不滅』,是指真如法的法住法位。而佛道第一義諦是無四相的一元性,修證一如、心法一如;『言語道斷,心行處滅』都還是二元性的慮知分別)



而今之一段佛儀,大凡是說法轉法之第一義諦,是第一無諦也,更不可為無言說之證據。若以此為無言說,則“可憐三尺龍泉劍,徒掛陶家璧上梭”也!是故,九尋坐夏者,古之轉法輪也,古佛祖也。而今之因緣中,有“時將欲白夏。”當知不免行九旬坐夏安居也;免之,則是外道也。

而今的一段佛儀,大凡是說法轉法的第一義諦,是第一無諦,更不可為無言說的證據。若以此為無言說,則是『可憐三尺龍泉劍,徒掛陶家璧上梭』!(《嘉泰普燈錄》卷三 佛性法泰頌古) 所以,九尋坐夏,是古轉法輪,是古佛祖。而今的因緣中,有『時將欲白夏』。當知是不無行九旬坐夏安居;若無,則是外道。



蓋世尊在世,或於仞利天九旬安居,或於耆闍崛山靜室中與五百比丘安居。五天竺國之間,不論處所,時節若至,則白夏安居,行九夏安居。而今現在之佛祖,以是最最之一大事而行之。此是修證之無上道也。《梵網經》中雖載有冬安居,然其法未傳,唯九夏安居之法相傳。親見正傳五十一世。

蓋世尊在世,或於仞利天九旬安居,或於耆闍崛山靜室中與五百比丘安居。五天竺國之間,不論處所,時節若至,則白夏安居,行九夏安居。而今現在的佛祖,是以最最的一大事而行之。此是修證的無上道。《梵網經》中雖載有冬安居,然其法未傳,唯九夏安居的法相傳。親見正傳五十一世。



《清規》云:“行腳人欲就處所結夏,須於半月前掛褡,所貴茶湯人事,不倉猝。”謂半月前者,即指三月下旬也。是故,須於三月內前來掛褡也。四月一日以後,比丘僧已不來也。諸方之接待及諸寺之旦過,皆鎖門。所以,四月一日以後,雲衲皆安居於寺院,掛褡於庵裡。或安居于白衣舍,是先例也。此是佛祖之儀也,當慕古修行!拳頭鼻孔,皆面面占居寺院,掛褡于安居之處。

《禪苑清規》卷二 結夏章說:「行腳人欲就處所結夏,須於半月前掛褡,所貴茶湯人事,不倉猝。」 所說半月前,即是指三月下旬。所以,是須於三月內前來掛褡。四月一日以後,比丘僧已不來。諸方的接待及諸寺的旦過寮,皆鎖門。所以,四月一日以後,雲衲皆安居於寺院,掛褡於庵裡。或安居於白衣舍,此是先例。此是佛祖的行儀,當慕古修行!拳頭鼻孔,皆面面暫居寺院,掛褡於安居之處。



然則,魔黨曰:“大乘之見解,其當要樞。夏安居者,聲聞之行儀也,不可勉強修習。”如是謂者,未曾見聞佛法也。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此是九旬安居坐夏也。設有大乘、小乘之至寶,然九旬安居之為枝葉、花果也。

然而,魔黨說:「大乘的見解,其當要樞。夏安居,是聲聞的行儀,不可勉強修習。」 如是說的,是未曾見聞佛法。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此是九旬安居坐夏。設有大乘、小乘的至寶,然九旬安居則是為枝葉、花果。



雖四月三日粥罷始行事,然堂司從四月一日,於戒臘之榜,預先告知理會。四月三日已粥罷,則將戒臘牌掛於眾寮前。謂掛於前門之下間之窗外。寮窗皆是簾子也。粥罷掛之,放參鐘後收之。三日至五日,掛之。收之時節與掛之時節同。

雖四月三日粥罷始行事,然堂司從四月一日,以戒臘的排榜,預先告知理會。四月三日已粥罷,則將戒臘牌掛於眾寮前。是掛於前門的下間的窗外。寮窗皆是簾子。粥罷掛之,放參鐘後收之。三日至五日,掛之。收之時節與掛之時節同。



彼榜,有掛之規式,不依知事、頭首,依戒臘書之。已于諸方經頭首、知事者,則各書“首座”“鑒寺。”充數職者,當書其中奉職年數多之職。曾經住持者,則書“某甲西堂。”雖經小院之住持,不為雲水所知,則常藏之而不稱。若是師之會裡,雖是西堂者,亦無西堂之儀。亦有書“某甲上座”之例。多歇息于衣缽侍者寮,是勝例也。更之充衣缽侍者,或充燒香侍者,是舊例也。況乎其餘之職,皆隨師命也。他人弟子來,設充小院之住持,然大寺院尚請為首座、書記、都寺、鑒寺等者,是依於先例也,模範也。自稱已充小院小職,則為叢林所笑也。好人雖經住持,然尚藏其小院而不稱也。榜式者,其如是。

彼榜,有掛的規式,不依知事、頭首,是依戒臘書寫。已於諸方經頭首、知事的,則各書『首座』『鑒寺』。充數職的,當書其中奉職年數多的職稱。曾經住持的,則書為『某甲西堂』。雖是經小院的住持,不為雲水所知,則常藏而不稱。若是師的會裡,雖是西堂,亦無西堂之儀。亦有書『某甲上座』之例。多歇息於衣缽侍者寮,是勝例。更之充衣缽侍者,或充燒香侍者,是舊例。況乎其餘的職位,皆隨師命。他人弟子來,設充小院的住持,然大寺院尚請為首座、書記、都寺、鑒寺等地,是依於先例,是模範。自稱已充小院小職,則為叢林所笑。好人雖經住持,然尚藏其小院而不稱。榜式,是其如下。



某國某州某山某寺,今夏結夏,海眾戒臘如後。

陳如尊者

堂頭和尚

   建保元戒

     某甲上座   某甲藏主

     某甲上座   某甲上座

建保二戒

     某甲西堂   某甲維那

     某甲首座   某甲知客‘

     某甲上座   某甲浴主

建曆元戒

     某甲直歲      某甲侍者

     某甲首座    某甲首座

     某甲化主    某甲上座

     某甲典座    某甲堂主

建曆三戒

     某甲書記    某甲上座

     某甲西堂    某甲首座

     某甲上座    某甲上座

右,謹具呈。若有誤錯,各請指揮。

某年四月三日,堂司比丘某甲謹狀



如是書之,書於白紙。用真書書,不用草書、隸書等。掛時,用布線,粗兩米粒許,付在紙榜頭掛之。比如簾額之直。四月五日放參罷則收之。 四月八日者,佛生會也。

如是書寫,書於白紙。用真書書,不用草書、隸書等。掛時,用布線,粗兩米粒許,付在紙榜頭掛之。比如簾額之直。四月五日放參罷則收之。 四月八日,是佛誕生法會。



四月十三日齋罷,眾寮之僧眾即於本寮煎點諷經,寮主行其事。點湯燒香,皆是寮主修之。寮主於眾寮之堂奧安排其位。寮首座者,則安排於寮之聖僧之左邊。然寮主出,燒香行事也。首座知事等,則不趣此諷經,只本寮之僧眾行也。 維那事先修理一枚戒臘牌,十五日粥罷,掛於僧堂前之東壁,即掛於前架上附近,正面之後南間也。

四月十三日齋罷,眾寮的僧眾即於本寮煎點諷經,寮主行其事。點湯燒香,皆是寮主修之。寮主於眾寮的堂奧安排其位。寮首座,則是安排於寮的聖僧的左邊。然寮主出,燒香行事。首座知事等,則不趣此諷經,只本寮的僧眾行之。 維那事先修理一枚戒臘牌,十五日粥罷,掛於僧堂前的東壁,即是掛於前架上附近,正面的後南間。



《清規》云:“堂司預設戒臘牌,香花供養。” 四月十四日齋後,掛念誦牌於僧堂前。諸堂同掛念誦牌。至晚,知事事先于土地堂撒香花,撒於額前。集眾念誦。念誦之法者,大眾集定後,住持人先燒香,次知事、頭首燒香。如浴佛時之燒香之法。次維那依位走出正面,先向住持人問訊,次向土地堂問訊,面北,向土地堂念誦。詞云: 藕以熏風扇野,炎帝司方。當法王禁足之辰,是釋子護生之日。躬哀大眾,肅詣靈祠,誦持萬德洪名,回向合堂真宰。所祈加護得遂安居。仰憑尊眾念。

《禪苑清規》說:「堂司預設戒臘牌,香花供養。」 四月十四日齋後,掛念誦牌於僧堂前。諸堂同掛念誦牌。至晚,知事事先於土地堂撒香花,撒於額前。集眾念誦。念誦之法,是大眾集定後,住持人先燒香,次知事、頭首燒香。如浴佛時的燒香之法。次維那依位走出正面,先向住持人問訊,次向土地堂問訊,面北,向土地堂念誦。詞說:『藕以熏風扇野,炎帝司方。當法王禁足之辰,是釋子護生之日。躬哀大眾,肅詣靈祠,誦持萬德洪名,回向合堂真宰。所祈加護得遂安居。仰憑尊眾念。』



    清淨法身毗盧遮那佛        打鐘

    圓滿報身盧遮那佛         

    千百億化身釋迦牟尼佛     

    當來下生彌勒尊佛         

    十方三世一切諸佛         

    大聖文殊師利菩薩      

    大聖普賢菩薩          

    大悲觀世音菩薩        

    諸尊菩薩摩訶薩        

    摩訶般若波羅蜜        

上來念誦功德,並用回向,護持正法,土地龍神。伏願神光協贊,發揮有利之勳。梵樂興隆,亦錫無私之慶。再憑尊眾念:

十方三世一切諸佛,諸尊菩薩摩訶薩,摩訶般若波羅蜜。

時若鼓響,大眾則赴雲堂點湯之座。點湯者,庫司之所辦也。大眾赴堂,次第巡堂,就被位,正面而坐。知事一人行法事。所謂行燒香等也。

上來念誦功德,並用回向,護持正法,土地龍神。伏願神光協贊,發揮有利之勳。梵樂興隆,亦錫無私之慶。再憑尊眾念:

十方三世一切諸佛,諸尊菩薩摩訶薩,摩訶般若波羅蜜。

時若鼓響,大眾則赴雲堂點湯之座。點湯,是庫司之所辦。大眾赴堂,次第巡堂,就被位,正面而坐。知事一人行法事。所謂行燒香等。



《清規》云:“本合鑒院行事,有改維那代之。” 須於念誦以前寫榜,呈首座。知事搭袈裟,帶坐具,相見于首座時,或兩展三拜畢,則呈榜於首座。首座答拜。當與知事之拜同。榜放於箱中,鋪以袱子,讓行者拿去。首座迎送知事。

《禪苑清規》說:「本合鑒院行事,有改維那代之。」 須於念誦以前寫榜,呈首座。知事搭袈裟,帶坐具,相見於首座時,或兩展三拜畢,則呈榜於首座。首座答拜。當與知事之拜同。榜放於箱中,鋪以袱子(包裹或覆蓋用的布單),讓行者拿去。首座迎送知事。





參考資料:

《正法眼藏》道元著,何燕生譯註,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11月。書號:ISBN 7-80123-557-6/B*178





2014年7月12日 星期六

道元正法眼藏的一元思維(84) 缽盂


《缽盂》  永平道元禪師



從向上七佛正傳於七佛,從七佛裡正傳於七佛,從渾七佛正傳於渾七佛。自七佛以來,二十八代正傳。第二十八代祖師菩提達磨親到神丹國,正傳于二祖大祖正宗普覺大師,六代相傳而至曹溪。東西都盧五十一代,是即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也,袈裟、缽盂也。先佛者皆保任先佛之正傳也。如是而佛佛祖祖正傳。

從向上七佛正傳於七佛(世間法原始七佛的傳承),從七佛裡正傳於七佛(出世間法佛性恁麼的識性的三能變七識),從渾七佛正傳於渾七佛(佛性與七轉識一如時的一元性第八識)。自七佛以來,二十八代正傳。第二十八代祖師菩提達磨親到神丹國,正傳於二祖大祖正宗普覺大師,六代相傳而至曹溪。東西共計五十一代,是即正法眼藏,涅槃妙心,是袈裟、缽盂。是先佛者皆保任先佛的正傳。如是而佛佛祖祖正傳。



然則,參學佛祖之皮肉骨髓、拳頭眼睛,皆各有道取。謂或有參學曰缽盂是佛祖之身心也,或有參學曰缽盂是佛祖之眼睛也,或有參學曰缽盂是佛祖之光明也,或有參學曰缽盂是佛祖之真實體也,或有參學曰缽盂是佛祖之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也。或有參學曰佛祖是缽盂之緣底也。如此之徒之參學宗旨,雖各有道得之處分,然更有向上之參學。

然而,參學佛祖的皮肉骨髓、拳頭眼睛,皆各有說法。或有參學說缽盂是佛祖的身心(性相一如),或有參學說缽盂是佛祖的眼睛(法相中有法性),或有參學說缽盂是佛祖的光明(由法性緣起法相的功德),或有參學說缽盂是佛祖的真實體(性相一體),或有參學說缽盂是佛祖的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從識性依真如法緣起)。或有參學說佛祖是缽盂的緣底(緣起法的因緣性)。如此之徒的參學意義,雖各有道得的處分,然更有向上(佛性真如法)的參學。



先師天童古佛,大宋寶慶元年住天童日,上堂云:“如何是奇特事?”百丈云:“獨坐大雄峰。”大眾不得動著。且教坐殺者漢。今日忽有人問淨上座:“如何是奇特事?”只向他道:“有甚奇特事?”畢竟如何?淨慈缽盂,移過天童吃飯。

先師天童古佛,大宋寶慶元年住天童日,上堂說:「如何是奇特事?」 百丈說:「獨坐大雄峰。」大眾不得動著。且教坐殺者漢(坐死人了)。今日忽有人問淨上座:「如何是奇特事?」只向他道:「有甚奇特事?」畢竟如何?淨慈缽盂,移過天童吃飯。(這段上堂語,見《如淨語錄》所收的『天童寺語錄』)



當知奇特事者,應為奇特人作也。奇特事者,須用奇特之調度,是即奇特之時節也。是故,奇特事之所現成,是奇特缽盂也。以此而令四天王護持,令諸龍王擁護,是佛道之玄軌也。三月,奉獻于佛祖,由佛祖咐囑。

當知奇特事,應是為奇特人作。奇特事,須是用奇特的調度,是即奇特的時節。所以,奇特事的現成,是奇特缽盂(意即緣起法的公案現成,即是奇特事)。以此而令四天王(指由四大恁麼而有的真如法)護持,令諸龍王(佛性恁麼而有的有情識)擁護,是佛道的玄軌。三月(佛誕時節),奉獻於佛祖,由佛祖咐囑。



未參學佛祖之堂奧者曰:佛袈裟是絹,是布,是花絲所織而成;佛缽盂是石,是瓦,是鐵。如此言者,是未具參學眼之故也。佛袈裟者,佛袈裟也,更不可有絹、布之見。絹布等之見是舊見也。佛缽盂者,是缽盂也,更不可言石瓦,不可言鐵木。

未參學佛祖的堂奧者說:佛袈裟是絹,是布,是花絲所織而成;佛缽盂是石,是瓦,是鐵。如此說的,是未具參學眼的緣故。佛袈裟,是佛袈裟,更不可有絹、布的分別見。絹布等之見是舊見。佛缽盂,是缽盂,更不可說是石瓦,不可說是鐵木。



大凡佛缽盂者,此非造作,非生滅。不去來,無得失;不關新舊,不涉古今。佛祖之衣盂,雖採集雲水而令其現成,然非雲水之蘿籠。雖是採集草木而令其現成,然非草木之蘿籠。其宗旨者,謂水由眾法合成水,雲由眾法合成雲也。將雲合成為雲,將水合成為水也。缽盂者,即但以眾法,合成缽盂也;但以缽盂,合成眾法也。但以渾心,合成缽盂也;但以虛空合成缽盂也。但以缽盂,合成缽盂也。缽盂者,被缽盂所掛礙,被缽盂所污染。

大凡佛缽盂,此是非造作,非生滅。不去來,無得失;不關新舊,不涉古今。佛祖的衣盂,雖採集雲水(沙門修行)而令其現成,然非雲水的蘿籠(不落沙門法的限制)。雖是採集草木而令其現成,然非草木的蘿籠(不落草木的限制)。其意義,是說水由眾法合成水,雲由眾法合成雲。是將雲合成為雲,將水合成為水。缽盂,即是但以眾法,合成缽盂;是但以缽盂,合成眾法(雲、水、缽盂都是一合相,即是非相)。是但以渾心,合成缽盂;是但以虛空合成缽盂。是但以缽盂,合成缽盂。缽盂(真如法),是被缽盂(緣起法相)所掛礙,被缽盂(分別的名相)所污染。



而今雲水所傳持之缽盂,即是四大天王奉獻之缽盂也。缽盂若非四大天王所奉獻,則不現前。而今諸方傳持佛之正法眼藏之佛祖所傳之缽盂,是透脫古今底缽盂也。是故,而今此缽盂者,能覷破鐵漢之舊見,不被木橛之商量所拘牽;能超越瓦礫之聲色,不被石玉之活計所掛礙。切莫謂磚瓦,切莫言木橛。當如是承擔。

而今雲水所傳持的缽盂,即是四大天王(四大地水火風恁麼而有的真如法)奉獻的缽盂。缽盂若非四大天王所奉獻,則不現前。而今諸方傳持佛的正法眼藏的佛祖所傳的缽盂,是透脫古今底缽盂。所以,而今此缽盂,是能覷破鐵漢(真如法)的舊見,不被木橛(有情識)的商量所拘牽;是能超越瓦礫的聲色,不被石玉的活計所掛礙。切莫稱為磚瓦,切莫說是木橛。當如是承擔。





參考資料:

《正法眼藏》道元著,何燕生譯註,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11月。書號:ISBN 7-80123-557-6/B*178





2014年7月9日 星期三

道元正法眼藏的一元思維(83) 虛空


《虛空》  永平道元禪師



以(道)這裡是什麼處在故,令此道現成而作佛祖。佛祖之道現成,自是嫡嫡相承故,皮肉骨髓,渾身掛虛空也。虛空者,非二十空等之群。蓋空者,唯二十空而已乎?當有八萬四千空,以及有眾多空。

因『說明(指緣起法相,即公案現成)』這裡是什麼處在(黃蘗語 見《碧岩錄》卷二 第十一則),故令此『說明』現成而作佛祖。佛祖的『說明』現成,自是嫡嫡相承,故皮肉骨髓,是渾身掛虛空。『虛空』(指依真如法緣起),非二十空等的群類。蓋『空』,唯有二十空而已嗎?當有八萬四千空,以及有眾多空。



撫州石鞏慧藏禪師問西堂智藏禪師:“汝還解捉得虛空麼?” 西堂曰:“解捉得。” 師曰:“你作麼生捉?” 西堂以手撮虛空。 師曰:“你不解虛空。” 西堂曰:“師兄作麼生捉?” 師把西堂鼻孔拽。 西堂作忍痛聲曰:“太殺人。拽人鼻子孔,直得脫去。”師曰:“直得恁麽捉始得。”

撫州石鞏慧藏禪師問西堂智藏禪師:「汝還解捉得虛空麼?」 西堂說:「解捉得。」 師說:「你作麼生捉?」 西堂以手撮虛空。 師說:「你不解虛空。」 西堂說:「師兄作麼生捉?」 師把西堂鼻孔拽。 西堂作忍痛聲說:「太殺人。拽人鼻子孔,直得脫去。」師說:「直得恁麽捉始得。」(《景德傳燈錄》卷六 石鞏慧藏章)



石鞏道“汝還解捉得虛空麼?”(換言之),此即問著:“汝還通身是手眼麼?” 西堂道:“解捉得。” 虛空一塊觸而污染也。自污染以來,虛空落地。 石鞏道“你作麼生捉?” 喚作如如,早是變了也!雖然如是,隨變而如去也。 “西堂以手撮虛空。” 此是只會騎虎頭,未會把虎尾也。 石鞏道:“你不解捉虛空。” 非只不解捉,虛空夢也未見在也。雖然如是,“年代深遠,不欲為伊舉似。” 西堂道:“師兄作麼生?” “和尚也道取一半,莫全靠某甲。”

此公案中,石鞏所說『汝還解捉得虛空麼?』 換句話說,即是問著:「汝還通身是手眼嗎?」 西堂說『解捉得』。是虛空一塊,觸而污染(即落入二元性)。自污染以來,虛空落地(公案現成當下,虛空真如法即為法相所碍)。石鞏說『你作麼生捉?』 即是喚作如如(《景德傳燈錄》卷八 南泉普願章),早是變了!雖然是如此,是隨變而如去(性相一如)。 『西堂以手撮虛空。』 此是只會騎虎頭,不會把虎尾(禪林常說:「據虎頭收虎尾。」意思是在第一句下就能洞明宗旨)。 石鞏說『你不解捉虛空』。 非只不解捉,是虛空夢也未見在。雖然是如此,『年代深遠,不欲為伊舉似。』(《臨濟錄》行錄中仰山所說的籤言,這裡是指西堂尚未明『虛空) 西堂說『師兄作麼生?』 即是說『和尚也道取一半,莫全靠某甲。』(《景德傳燈錄》卷五 青原行思章)



“石鞏把西堂鼻孔拽。”且須參學!西堂鼻孔中,石鞏藏身。或有鼻孔拽石鞏之道現成。雖然如是,然則,虛空一團,磕著築著也。 “西堂作忍痛聲曰:‘太殺人,拽人鼻孔,直得脫去。’” 從來雖逢人,然忽得逢自己也。然則,污染自己即不得也。當修己! 石鞏道:“直得恁麽捉始得。”“恁麽捉始得”者非無,但無石鞏與石鞏“共出一隻手”之捉得,亦無虛空與虛空共出一隻手之捉得。尚不費力借自力。

『石鞏把西堂鼻孔拽。』 這須參學!西堂鼻孔中,有石鞏藏身(指識性中有佛性)。或有鼻孔拽石鞏的法教現成(佛性恁麼的石鞏識性緣起法相)。雖然是如此,然而,虛空一團,是磕著築著(『築著額頭磕著鼻』指兀兀地一元性)。 『西堂作忍痛聲曰:「太殺人,拽人鼻孔,直得脫去。」』 從來雖逢人,然是忽得逢自己。然而,是污染(落入二元性)自己即不得。當修己! 石鞏說『直得恁麽捉始得。』 『恁麽捉始得』這事非無,但是無須石鞏(識法性)與石鞏(法相)『共出一隻手』(《聯燈會要》卷二十二 疏山光仁章)的捉得,亦是無虛空(真如法性)與虛空(緣起法相)共出一隻手的捉得。才是不費力借自力(即自己的識性與佛性一如的親證)



大凡盡界之中,雖無容虛空之間隙,然此一段之因緣久為虛空之霹靂。自石鞏、西堂以來,自稱五家宗匠之參學者雖多,然見聞、測度虛空者稀。自石鞏、西堂之前後,擬弄虛空之徒雖為面面,然能著手者少。石鞏撮虛空,西堂則不覷見虛空。大佛當為石鞏道:謂往昔撮西堂之鼻孔,若捉虛空,則當石鞏撮自己之鼻孔,當會取以指頭撮指頭。然則,石鞏聊知捉虛空之威儀。雖是捉虛空之好手,然須參學虛空之內外,須參學虛空之活殺,須知虛空之輕重。須保任:佛佛祖祖之功夫辦道,發心修證,道取問取,即是捉虛空也。

大凡盡界(一元性)之中,雖無容虛空的間隙,然此一段的因緣久為『虛空的霹靂』(即依真如法的公案現成)。自石鞏、西堂以來,自稱五家宗匠的參學者雖多,然見聞、測度虛空者稀少。自石鞏、西堂的前後,擬弄虛空之徒雖為處處有,然能著手者少。石鞏撮虛空,西堂則不覷見虛空。大佛(指道元)當為石鞏說:往昔你撮西堂的鼻孔,若捉虛空,則當石鞏撮自己的鼻孔,當會取以指頭撮指頭。然而,石鞏姑且知道捉虛空的威儀。雖是捉虛空的好手,然須參學虛空的內外,須參學虛空的活殺(真如法功德),須知虛空的輕重。須保任:佛佛祖祖的功夫辦道,發心修證,道取問取,(一元性的佛道行履、公案現成)即是捉虛空。



先師天童古佛道:“渾身似口掛虛空。” 須明知虛空之渾身者,掛虛空也。 洪州西山亮座主因參馬祖,祖問:“講什麼經?” 師曰:“心經。” 祖曰:“將什麼講?” 師曰:“講心經” 祖曰:“心如工伎兒,意如和伎者,六識為伴侶,爭解講得經?” 師曰:“心既講不得,莫是虛空講得?” 祖曰:“卻是虛空講得。” 師拂袖而退。 祖召云:“座主!” 師回首。 祖曰:“從生至老,只是這個。” 師因而有省。遂隱西山,更無消息。

先師天童古佛說:「渾身似口掛虛空。」(《如淨語錄》收的『偈頌』) 須明知虛空的渾身,是掛虛空。 洪州西山亮座主因參馬祖,祖問:「講什麼經?」 師說:「心經。」 祖曰:「用什麼講?」 師說:「講心經」 祖說:「心如工伎兒,意如和伎者,六識為伴侶,爭解講得經?」 師說:「心既講不得,莫是虛空講得?」 祖說:「卻是虛空講得。」 師拂袖而退。 祖召喚:「座主!」 師回首。 祖說:「從生至老,只是這個。」 師因而有省。遂隱西山,更無消息。



是故,佛祖者,皆是講經者也。講經者,必是虛空也。若非虛空,則一經亦不得講也。講心經,講身經,皆以虛空講也。以虛空現成思量,現成不思量;為有師智,作無師智;為生知,作學而知,皆是虛空也。作佛作祖,同當是虛空也。

所以,佛祖,皆是講經者。講經的,必是虛空。若非虛空,則一經亦不得講。講心經,講身經,皆是以虛空講。以虛空現成思量,現成不思量;為有師智,作無師智;為生知,作學而知,皆是虛空。作佛作祖,同當是虛空。



第二十祖婆修盤頭尊者道:“心同虛空界,示等虛空法。證得虛空時,無是無非法。” 而今壁面人與人面壁,相逢相見牆壁心、枯木心,此是虛空界也。“應以此身得度者,即現此身而為說法”,此是“示等虛空法”也。“應以他身得度者,即現他身而為說法”,是“示等虛空法”也。“被十二時使”及“使得十二時”,是“證得虛空法”也。“石頭大底大,石頭小底小”,是“無是無非法”也。如此之虛空,且參究之為正法眼藏涅槃妙心而已。

第二十祖婆修盤頭尊者說:「心同虛空界,示等虛空法。證得虛空時,無是無非法。」 而今壁面人與人面壁,相逢相見牆壁心、枯木心,此是虛空界。『應以此身得度者,即現此身而為說法』(即依真如法緣起法相是『此有故彼有,此無故彼無』),此是『示等虛空法』。『應以他身得度者,即現他身而為說法』,也是『示等虛空法』。『被十二時使』及『使得十二時』,是『證得虛空法』(一元性是『有』『時』『界』也是一)。『石頭大底大,石頭小底小』,是『無是無非法』(無分別的一元性是『類之弗齊,混則知處』)。如此的虛空,只是參究為正法眼藏涅槃妙心而已。





參考資料:

《正法眼藏》道元著,何燕生譯註,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11月。書號:ISBN 7-80123-557-6/B*1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