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曇花》 永平道元禪師
靈山百萬眾前，世尊拈優曇花瞬目，于時摩訶迦葉破顏微笑。世尊云：“我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附屬摩訶迦葉。”
七佛諸佛，同是拈花而來。向上之拈花，則修證現成；直下之拈花，則裂破開明。
靈山百萬眾前，世尊拈優曇花瞬目，於時摩訶迦葉破顏微笑。世尊說：「我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附屬摩訶迦葉。」(《大梵天王問佛決疑經》拈花品) 七佛諸佛，同是拈真如空花而來。向上的拈花，則修證現成(識性與佛性一如)；直下的拈花，則裂破開明(即性相一如的緣起法相)。
是故，拈花裡之向上向下、自他表裡等，皆是渾花拈也。是花量佛量、心量身量也。幾許拈花，亦是面面之嫡嫡也，附囑有在也。世尊拈花來，尚無放下著；拈花世尊來，于時嗣世尊也。拈花時，即是盡時，故同參世尊也，同是拈花也。
所以，拈花裡的向上向下、自他表裡等，皆是渾花拈。是花量佛量、心量身量。幾許拈花，亦是面面的嫡嫡，是附囑有在(即法相是依法性而緣起有，是識性與佛性一如的當下)。世尊拈花來(佛性恁麼有識性)，尚無放下著(即於真如法界)；拈花世尊來(識性依真如法緣起三界法相)，是於時嗣世尊(是識性與佛性一如的當下)。拈花時，即是盡時(一元性)，故是同參世尊(即識性與佛性一如)，同是拈花(是性相一如)。
謂拈花者，花拈花也。（其花者），梅花、春花、雪花、蓮花等也。謂梅花開五葉者，即三百六十餘會也，五千四十八卷也，三乘十二分教也，三賢十聖也。故此，三賢十聖則不可及。有大藏，有奇特，謂之“開花世界起。”謂“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者，即渾身是己掛渾身也。見桃花而打失眼睛，聞翠竹而令耳處不現，是拈花之而今也。腰雪斷臂，禮拜得髓，是花自開也。石碓米白，半夜傳衣，是花已拈也。此等皆是世尊手裡之命根也。
所謂拈花，是空花拈空花(即識性依真如法緣起萬法)。其花，有梅花、春花、雪花、蓮花等。所謂梅花開五葉，即是三百六十餘會(即釋尊一代說法的總稱)，是五千四十八卷(佛教典籍的概括)，是三乘十二分教，是三賢十聖(菩薩修行位階)。故此，是三賢十聖不可及的。有大藏，有奇特(密藏)，稱為『開花世界起』(《景德傳燈錄》卷二 般若多羅章)。所謂『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景德傳燈錄》卷三 菩提達摩章)，即是渾身是己掛渾身(《如淨語錄》偈頌 「渾身是口掛虛空」)。見桃花而打失眼睛，聞翠竹而令耳處不現，是拈花的當下(即心法一如)。腰雪斷臂，禮拜得髓，是花自開。石碓米白，半夜傳衣，是花已拈。此等皆是世尊手裡的命根。
大凡拈花者，在世尊成道以前，與世尊成道同時也，亦在世尊成道之後。依此，花成道也。拈花者，遙超越此等時節。諸佛諸祖之發心、發足、修證、保任，皆是拈花蝶舞春風也。所以，今翟曇世尊依靠其人身於花中，藏身於空中，故可捏鼻孔，摘虛空，稱拈花。拈花者，於眼睛拈，於心識拈，於鼻孔拈，於花拈而拈也。
大凡拈花(法性緣起法相的公案現成)，是在世尊成道以前(指識性緣真如法位)，是與世尊成道(指識性與佛性的一如)同時，亦是在世尊成道之後(指緣起的一元性法相)。依此，則花成道。拈花，是遙超越此等時節。諸佛諸祖(指識心)的發心、發足、修證、保任，皆是拈花蝶舞春風。所以，今翟曇世尊依靠其人身於花中，藏身於空中，故可捏鼻孔，摘虛空，稱拈花。拈花，是於眼睛拈，是於心識拈，是於鼻孔拈，是於真如空花拈而拈。
大凡此山河大地、日月風雨、人畜草木之種種，角角拈來，即是拈優曇花也。生死去來，亦是花之色色也，花之光明也。今我等如是參學，是拈花來也。 佛言：“譬如優曇花，一切皆愛樂。”謂一切者，現身藏身之諸佛祖也。草木昆蟲自有光明在也。謂“皆愛樂”者，面面之皮肉骨髓，而今活潑潑也。是故，一切皆是優曇花。所以即謂之稀也。
大凡此山河大地、日月風雨、人畜草木的種種，各個拈來，即是拈優曇花。生死去來，亦是花的色色，是花的光明。今我等如是參學，是拈花來。 佛說：「譬如優曇花，一切皆愛樂。」(《法華經》方便品) 所謂一切，是指現身藏身的諸佛祖。草木昆蟲是自有光明在(即是依真如法性而有的)。所謂『皆愛樂』，是面面的皮肉骨髓，是活潑潑的當下(即緣起的萬法)。所以，一切皆是優曇花。所以才說是稀少。
謂“瞬目”者，即於樹下打坐，明星令眼睛換時也。此時，摩訶迦葉，破顏微笑也。顏容早破，換卻拈花顏。如來瞬目時，我等眼睛早打失。此如來瞬目，即是拈花也。優曇花之心自開也。拈花之正當恁麽時，一切翟曇，一切迦葉，一切眾生，一切我等，皆伸一隻手，同時拈花，至今而不息。更有手裡藏身三昧，故云四大五蘊也。
所謂『瞬目』(即是拈花)，即是於樹下打坐，是明星令眼睛換時。此時，是摩訶迦葉，破顏微笑。顏容早破，是換卻拈花顏。如來瞬目時，我等眼睛早打失(即性因相顯而隱)。此如來瞬目，即是拈花。是優曇花的心自開。拈花的正當恁麽時，是一切翟曇，一切迦葉，一切眾生，一切我等，皆伸一隻手(即法界一元性，識性與佛性的一如)，同時拈花，至今而不息。更有手裡藏身三昧(即真如法界)，故說是四大五蘊(指一切無情、有情法)。
“我有”者，即“咐囑”也。“咐囑”者，即“我有”也。“咐囑”必不為“我有”掛礙。“我有”者，頂顛也。其參學者，巴鼻頂顛量而參學也。拈來“我有”換卻於“咐囑”時，則保任正法眼藏也。祖師西來意，是拈花來也。拈花謂弄精魂。謂弄精魂，即只管打坐、脫落身心也。成佛作祖，是謂弄精魂；著衣吃飯，是謂弄精魂。大凡佛祖極則事，必是弄精魂也。相見于佛殿，相見於僧堂；花亦色色具備，色亦愈增光明。更則僧堂而今拿板拍雲中，佛殿而今吹笙吹向水底。到恁麽時，錯將梅花引吹起。
『我有』(佛性恁麼的有情性識)，即是『咐囑』(即佛性與識性的一如)。『咐囑』，即是『我有』。『咐囑』必不為『我有』掛礙。『我有』，是頂顛(指一元性)。其參學的，是巴鼻(有情識性)頂顛量而參學。拈來『我有』換卻於『咐囑』時，則是保任正法眼藏。祖師西來意，是拈花來(指識性依真如法緣起法相)。拈花稱為弄精魂(即識性的恁麼緣起)。所謂『弄精魂』，即是只管打坐、脫落身心。成佛作祖，是所謂弄精魂；著衣吃飯，是所謂弄精魂。大凡佛祖極則事，必是弄精魂。相見於佛殿，相見於僧堂；花亦色色具備，色亦愈增光明。更則僧堂而今拿板拍雲中，佛殿而今吹笙吹向水底。到恁麽時，錯將梅花引吹起(指下面的如淨禪師的偈頌)。
謂先師古佛云：“翟曇打失眼睛時，雪裡梅花只一枝。而今到處成荊棘，卻笑春風繚亂吹。”今此，則如來眼睛錯為梅花。梅花而今彌綸成荊棘。如來於眼睛裡藏身，眼睛于梅花裡藏身，梅花於荊棘裡藏身，而今反吹春風。雖且如是，慶快桃花樂！
所謂先師古佛說：「翟曇打失眼睛時，雪裡梅花只一枝。而今到處成荊棘，卻笑春風繚亂吹。」(《如淨語錄》收的『清涼寺語錄』)(釋尊說：「雪山喻大涅槃」，所以這偈頌是說佛性恁麼而有識性，而識性就緣起萬法) 今此，則如來眼睛錯為梅花(指一元性識轉成三界識心)。梅花而今彌綸成荊棘。如來(佛性)於眼睛(指一元性識性)裡藏身，眼睛於梅花(指三界識心)裡藏身，梅花於荊棘(緣起法相)裡藏身，而今反吹春風。雖且如是，慶快桃花樂！
先師古佛云：“靈雲見處桃花開，天童見處桃花落。” 當知桃花開者，即是靈雲之見處也，直至如今更不疑也。桃花落者，天童之見處也。桃花開，春風熏。設若春風深熏桃花，然桃花落將身心脫落！
先師古佛說：「靈雲見處桃花開，天童見處桃花落。」(《如淨語錄》收的『天童景德寺語錄』) 當知桃花開，即是靈雲的見處，是直至如今更不疑。桃花落，是天童的見處。桃花開，春風熏。設若春風深熏桃花，然桃花落將身心脫落！
參考資料：
《正法眼藏》道元著，何燕生譯註，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11月。書號：ISBN
7-80123-557-6/B*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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