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永平道元禪師
雲嚴無住大師問道吾山修一大師:“大悲菩薩用許多手眼作麼?”道吾曰:“如人夜間背手摸枕子。”
雲嚴曰:“我會也。” 道吾曰:“汝作麼生會?” 雲嚴曰:“遍身是手眼。” 道吾曰:“道也太殺道,只道得八九成。” 雲嚴曰:“某甲只如此。” 道吾曰:“通身是手眼。” 道得觀音者,前代後代,雖傳聞常多,然皆不如雲嚴、道吾。若欲參學觀音,則須參究雲嚴、道吾今之所道。今所道取之大悲菩薩者,即觀音菩薩也,亦即觀自在菩薩。諸佛父母亦尚參學,且莫學其較之諸佛亦未得道。“過去正法明如來也。”
雲嚴曇晟無住大師(藥山的法嗣)問道吾圓智修一大師(是無住的法兄):「大悲菩薩(指有情識)用許多手眼(神通,依真如法緣起法的功德用)作麼?」道吾說:「如人夜間背手摸枕子(雖不落入能知,然不礙其法用功德)。」 雲嚴說:「我也會。」
道吾說:「汝作麼生會?」 雲嚴說:「遍身是手眼(指真如法用都無礙)。」 道吾說:「說得也太好了,但也只道得八九成(即有情識依真如法所緣起的法相並非全然的展現真如法本身,會有因識而異的落差)。」 雲嚴說:「某甲(我、有情識)只如此。」
道吾說:「通身是手眼(指真如、緣起法用都無礙)。」 有能力說明『觀音』的,前代後代,雖傳聞常多,然皆不如雲嚴、道吾師兄弟。若欲參學觀音,則須參究雲嚴、道吾今日所說明的。今日所說的『大悲菩薩』,即是觀音菩薩,亦即是觀自在菩薩。諸佛父母亦尚參學,且莫學觀音菩薩較之諸佛亦未得道。因為觀音菩薩是「過去『正法明如來』(即觀世音菩薩過去已成佛時的名號)。」
是故,須舉拈雲嚴所道之“大悲菩薩用許多手眼做麼”而參究之。有令觀音保任之門家,有未夢見觀音之門家。雲嚴有觀音,與道吾同參。非只一、兩觀音,百千觀音,皆與雲嚴同參。真個令觀音之為觀音者,唯雲嚴及其會下也。所以者何?即雲嚴所道之觀音與餘佛所道之觀音,乃道得與道不得也。餘佛所道之觀音,只十二面也,雲嚴則不然。餘佛所道之觀音,僅千手眼也,雲嚴則不然。餘佛所道之觀音,且為八萬四千手眼也,雲嚴則不然。以何而知然耳?
所以,須舉拈參究雲嚴所說的「大悲菩薩用許多手眼做麼」。有令『觀音』(指菩薩真如法用功德)保任的門家(僧徒),有未夢見『觀音』的門家。雲嚴有觀音,與道吾同參。非只一、兩觀音,百千觀音,皆與雲嚴同參。真個令『觀音』成就觀音功德的,唯雲嚴及其門下。所以者何?即雲嚴所說的觀音與餘佛祖師所說的觀音,乃有道得與道不得之差。餘佛祖師所說的觀音,只十二面,雲嚴則不然。餘佛祖師所說的觀音,僅千手眼,雲嚴則不然。餘佛祖師所說的觀音,且為八萬四千手眼,雲嚴則不然。以何而知道呢?
謂雲嚴所道之“大悲菩薩用許多手眼”者,乃道“許多”,非只道八千四千手眼,況乎只十二及三十二、三之數般者也?“許多”者,謂許多也。若是許多道,則不限種般也。既不限種般,則亦不應限於無邊際之量也。“用許多”之數,其宗旨須知是參學之。已超越無量無邊之邊量也。今拈來雲嚴所道之許多手眼,道吾更不云道不著,當有其宗旨。
是說雲嚴所說的「大悲菩薩用許多手眼」,乃是說「許多」,非只說八千四千手眼,況乎只十二及三十二、三的數目?這「許多」,即是說許許多多。若是說許多,則是不限種類數量。既不限種類數量,則亦不應限於無邊際的量。「用許多」的數量,其意義須知道是參學用的。已超越無量無邊的邊量。今拈來雲嚴所說的許多手眼,道吾更不說:「不會回答」,當有其意義。
雲嚴、道吾者,自曾同參、齊肩於藥山,已是四十年之同行,商量古今之因緣,不是處者划卻,是處者證明。恁麼來之,今日道取“許多手眼”,乃是雲嚴道取,道吾證明也。須知兩位古佛同能道取“許多手眼”
也。“許多手眼” 者,顯然是雲嚴、道吾同參也。今者問取道吾:“用作麼?”不可將此問取與經師論師及十聖三賢等之問取相等之。此問取,舉來道取,舉來手眼。今道取“用許多手眼作麼?”則應有以此功業為力而成佛之古佛、新佛。亦可道取:“使許多手眼作麼?”
亦可道取:“作什麼?” 亦可道取:“動什麼?” 亦可道取:“道什麼?”
雲嚴、道吾兩者,自曾同參、齊肩於藥山禪師門下,已是四十年的同行,商量古今的因緣,不是互相划卻,是互相證明。因此,今日說明的「許多手眼」,乃是雲嚴說明,道吾證明。須知兩位古佛同能說明白「許多手眼」。這「許多手眼」,顯然是雲嚴、道吾同參的法教。今者問到道吾:「用作麼?」不可將此問法與經師論師及十聖三賢等的問法相等之。此問法,捻舉來說法,舉來手眼本領。今日能說明白「用許多手眼作麼?(這裡手眼指依真如法緣起的『法用』)」則應有以此功業為力而成佛的古佛、新佛。亦可說明:「使許多手眼作麼?」
亦可說明:「作(法用)什麼?」 亦可說明:「動(法的緣起)什麼?」 亦可說明:「道(法的相顯)什麼?」
道吾曰:“如人夜間背手摸枕子。”所云之宗旨,比如人於夜間背手摸索枕子。所言“摸索”者,即索求也。“夜間”者,乃暗中之道得也。猶如道取日裡看山。“用手眼”者,即“如人夜間背手摸枕頭”也,可以此而學“用手眼。”須檢點由日裡思夜間,夜間而為夜間時。須檢點全非晝夜時。人摸枕子,此儀雖即不如觀音之用手眼會取,然如彼道理,非可逃脫。
道吾說:「如人夜間背手摸枕子。」所說的意義,比如人於夜間背手摸索枕子。所說的『摸索』,即是索求(即有情識的依真如法緣起)。而『夜間』,乃是說在黑暗中(即是指處一元性,識心不落入能知所知的分別)。猶如是在說白日裡看山(即指有情識能顯山的法相是因有佛性真如的覺照功德)。『用手眼』,即是「如人夜間背手摸枕頭」,可以此而學『用手眼』。須檢點由白日(指有能知所知的二元性分別)裡思夜間(指一元性的無法慮知),夜間而為黑暗時(『夜半正明』,是指處於有情識心一元性無能所的依他緣起法;『天曉不露』,是指落入二元性有能所的了別意識的遍計執法)。須檢點全非晝夜時(即跳出三界非識心的真如佛性識時)。人摸枕子的法用功德,此行儀雖即不如觀音的用手眼會取功德,然是如彼道理,非可逃脫。
今云“如人”之人者,當偏應是譬喻言乎?又,此人者為平常人,非平常人不可麼?若學其是佛道之平常人,但非譬喻者,則於枕子當有所學之處也。“枕子”者,亦當有諮問之為何種形段,“夜間”者,亦不當只是人天晝夜之夜間,須知所道取者,非“取得枕子”,非“牽挽枕子”,非“推出枕子。”若欲檢點道吾之所道取之“夜間背手摸枕子”之道底,則須得眼見夜間,不得錯過;手摸枕子,則不著手際限。“背手”當為機要者,有可背眼之機要麼?須參究夜眼。手眼可為世界麼?人有手眼麼?唯手眼飛霹靂耶?頭正尾正之手眼一條兩條耶?若檢點如是道理,“用許多手眼”者雖有,然誰是大悲菩薩?如但聞手眼菩薩也。
今日所說的『如人』的人,當偏應是譬喻說的嗎?又,此人者為平常人(有情識)呢?非平常人(佛性識)不可嗎?若這是學佛道的平常人,但非譬喻說的,則於枕子當有所學的地方。這『枕子』(佛性現成法),亦當有諮問它為何種形段,『夜間』(於識心依他緣起的一元性境界),亦不當只是人天晝夜的夜間,須知這裡所說的,非「取得枕子」,非「牽挽枕子」,非「推出枕子」(是恁麼的緣起法相)。若欲檢點道吾所說的「夜間背手摸枕子」的道理,則須得眼見夜間(在識心依他緣起的一元性境中),不得錯過而落入第二頭(了別意識的二元性遍計執法);手摸枕子,則不著手際限(覺知是盡十方界)。『背手』(即非落入六根識的作用)當為機要的,有可『背眼』(即六根識的背後是依他起識)的機要麼?須參究夜眼(依他起的一元性識心)。手眼(即是真如法用)可為世界嗎?人有手眼嗎(人即是手眼)?唯手眼(這裡指佛性真如)飛霹靂嗎?頭正尾正的手眼(指真如法)一條兩條嗎?若檢點如是道理,雖有「用許多手眼」的,然誰是大悲菩薩(即指雖有緣起法的萬相法用,但不見有個『大悲菩薩』(即無我))?如但聞手眼菩薩(指能現起法用的佛性真如法)。
恁麽言之,則須問取:“手眼菩薩,用許多大悲菩薩作麼?”須知手眼雖不相掛礙,然“用作麼”者,恁麽用也,用恁麽也。如恁麽道得,遍手眼雖不曾藏,然不須待道得遍手眼。雖有不曾藏之那手眼,這手眼,然非自己,非山海,非日面月面,非即心是佛也。
如此說來,則須問問:「手眼菩薩(指佛性真如法),用許多大悲菩薩(指緣起法相用)作麼?」須知手眼(指真如法用)雖不相掛礙,然『用作麼』,是一元性恁麽用,用恁麽一元運作。如此說明白恁麽一元性,遍手眼(佛性真如)雖不曾藏,然遍手眼是不須等待到得道才有。佛性真如雖有不曾藏的那手眼,這手眼的真如法用,然非自己(法相用是緣起法不是真如法本身),非山海(真如法相不是緣起法相),非日面月面(真如法也不是佛性識或有情識),非即心是佛(真如法也不是識性)。
雲嚴所道之“我會也,我會也”者,非謂我會道吾之道,乃令用恁麽之手眼道取道得,即是“我會也,我會也。”當無端用這裡,無端須入今日。道吾所道“你作麼生會”者,謂“我會也”雖不掛礙我會也,然道吾則有“你作麼生會”之道。既是我會你會,而無眼會手會乎?是現成之會耶?是未現成之會耶?雖已“我會也”之會為我。然須功夫(參究)“你作麼生會”中有“你”。
雲嚴所說的「我會也,我會也」,不是說我會道吾的說法,乃是使用恁麽的手眼說到做到,即是「我會也,我會也」這法的公案現成。當無端(指恁麼)的用這裡,無端即須入當下。道吾所說的「你作麼生會」(這句行儀也是公案現成),即是說「我會也」,雖不掛礙『我會也』這法的公案現成,然道吾則有「你作麼生會」的第二頭語言文字的問法。既是我『會』(識心緣起有的『會』)你『會』,而無眼『會』手『會』的嗎?是現成的『會』(指緣起法相)呢?是未現成的『會』(指真如法性)呢?雖已「我會也」的『會』為我。然須功夫參究「你作麼生會」中有「你」。(即『會』是識心依真如法緣起的現成,但這『會』現成中有我、你的有情識心差異)
自出現雲嚴道“遍身是手眼”以來,講誦“夜間背手摸枕子”者,則多參學道取“遍身拭手眼”者為觀音。此觀音雖為觀音,然是未道得之觀音也。雲嚴所言之“遍身是手眼”者,非言“手眼是遍身。”“遍”雖為遍界,然身、手、眼之正當恁麽,則不可“遍”之所遍。身、手、眼雖有“遍”之功德,然非“攙奪行市”之手眼。手眼之功德,當不有認作“是”之見取、行取、說取。手眼既謂許多,則其溢於千,溢于萬,溢于八萬四千,溢於無量邊際。非唯“遍身是手眼”有如是,度生說法亦應如是,國土放光亦應如是。是故,雲嚴道者,當是“遍身是手眼”,須參學非令手眼遍身。雖謂使用“遍身是手眼”,雖謂令其動容進止,然莫動著。
自出現雲嚴說「遍身是手眼」以來,講誦「夜間背手摸枕子」的,則多參學說明「遍身是手眼」(指真如法的無限緣起法用)的為觀音。此觀音雖為觀音,然是未道得的觀音(即這是錯誤的說法,這應該是說手眼是一元性)。雲嚴所說的「遍身是手眼」的,不是說「手眼是遍身」。「遍」雖為遍界,然身、手、眼的正當恁麽,則不可「遍」之所遍(即「遍」是指一元性全然的當下,但不可說當下既是身又是手又是眼)。身、手、眼雖有「遍」(真如法一元性)的功德,然非「攙奪行市」的手眼(佛性識才有依他緣起的功德)。手眼(佛性真如法)的功德,當不有認作「是」的見取、行取、說取(即真如法不因識性而異;緣起法的「是」才是依有情識心而有的法相)。手眼(真如法)既謂許多,則其溢於千,溢於萬,溢於八萬四千,溢於無量邊際。非唯「遍身是手眼」(即落入數量的二元性分別)是如此,度生說法(即緣起法相也應是一元性,不落入數量的二元性分別)亦應如此,國土放光亦應如此。所以,雲嚴說的,當是「遍身是手眼」(指真如法用是一元性無礙),須參學所說的不是令手眼遍身。雖說使用「遍身是手眼」,雖說令其動容進止(指依真如法位的緣起法相而有行住坐臥相),然莫動著(但真如法仍是法住法位不動著)。
道吾道取:“道也太殺道,只道得八九成。”所言之宗旨,謂道得者,“太殺道”也。所謂太殺道者,謂言當言顯,無剩餘之未道得也。今既道取未道得,終不應留有道不得時,則“只道得八九成”也。
道吾說:「道也太殺道,只道得八九成。」所說的意義即是說,說的明白是,「太殺道」。所謂的『太殺道』,即是說「說的適當,說的明顯」,無剩餘的未道得。今日既然要說明『未道得』,終不應留有『道不得』(即真如法是無法落入言說)時,則只能說「只道得八九成」。
參學所謂之意旨者,雖為十成,然是道未盡之力量,則非參究。雖道得八九成,然道取八九成應道取者,則應為道取十成也。當恁麽之時節,以力量妙故,舉些子力量,於百千萬道得之應道取,僅道得“八九成”也。比如雖亦有於百千萬力拈來盡十方界,其當勝於不拈來耳。然一力拈來者,不可為尋常之力量也。今“八九成”意者,即如是。然則,聞佛祖“只道得八九成”之道,於當道得十成,會取是道得不到而謂八九成。佛法若如是,則不可傳至今日。謂“八九成”者,須參學百千,如言許多也。既道取八九,測知不應限於八九。佛祖之道話,乃如是參學耳。
參學所說的意思,雖為十成,然而未盡說的力量,則非參究十成。雖說得八九成,然能說明白八九成應該說明的,則應可說是說明了十成。當恁麽一元性的時節,因奇妙力量,舉些子力量,於百千萬道得的應道取,是僅道得「八九成」(即依真如法所緣起的法相並非全然的展現真如法本身,會有因識而異的落差)。比如雖也有於百千萬力拈來盡十方界,其當勝於不拈來呢。然一力拈來的,不可視為尋常的力量。今日「八九成」的意思,即是如此。然而,若聞佛祖師「只道得八九成」的道理,而認為當道得十成,所以是說不到十成,而說是八九成。佛法如果是這樣,則不可能傳至今日。所謂「八九成」,須參學百、千這數字的意義,就樣是說『許多』。既然能說明白八九成,測知不應限於八九成。佛祖師的道話,乃應如是參學呢(即真如法、緣起法相都應是一元性,不落入數量的二元性分別)。
雲嚴所道之“某甲只如是,師兄作麼生”者,以是道取道吾所云道得八九成之道,故道取為“只如是”也。雖是不留朕跡,則是“臂長衫袖子段”也。非置吾適來所道之為道未盡而言“某甲只如是。”
雲嚴所說的「某甲只如是,師兄作麼生」,用這樣說明道吾所說的『道得八九成』的道理,所以說明為「只如是」。雖是不留朕跡,則是「臂長衫袖子段」(還是露了朕跡)。不是說雲嚴前面所說的為「道未盡」,而才說「某甲只如是」(即指雲嚴依真如法緣起的當下公案現成就是「某甲只如是」)。
道吾云:“通身是手眼。”所道者,非謂手眼互為手眼而通身,乃云手眼之通身為“通身是手眼”也。故非謂身是手眼也。“用許多手眼”者,用手用眼之為許多,則手眼必通身是手眼也。若問取:“用許多身心作麼?”可有“通身是作麼”之道得。況乎雲嚴之“遍”與道吾之“通”,非道得盡與道未盡也。雲嚴之“遍”與道吾之“通”,雖非比量之論,然各個之許多手眼者,須有恁麽之道取。
道吾說:「通身是手眼。」所說的,不是說手眼(真如法用)互為手眼而通身,乃是說手眼的通身(法體是一元性)為「通身是手眼」。所以也不是說身是手眼。這句「用許多手眼」,是說用手、用眼有許多,也則是說通身是手眼。就像若問說:「用許多身心作麼?」可就有說是「通身是作麼」的說法。況乎雲嚴的「遍」與道吾的「通」,不是在說『道得盡』與『道未盡』。雲嚴的「遍」與道吾的「通」,雖不是比論數量的,然因各個是依著真如法(許多手眼者),應須有如此的說明。
是故,釋迦老子,所道取之觀音者,才千手眼也,十二面也,三十三身、八萬四千也。雲嚴、道吾(所道)之觀音者,即“許多眼”也。然非多少之道。參學雲嚴、道吾(所道)“許多眼”之觀音時,則一切諸佛成就八九成觀音三昧也。
所以,釋迦老子於《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大悲心陀羅尼經》,所說明的觀音,才千手眼,十二面,三十三身、八萬四千。雲嚴、道吾所說的觀音,即有「許多手眼」。然這不是多少數量的道理。能參學雲嚴、道吾所說的「許多眼(真如法用)」的觀音時,則能成就八九成觀音三昧(依真如法緣起的一元性公案現成)成為一切諸佛。
參考資料:
《正法眼藏》道元著,何燕生譯註,宗教文化出版社,2003年11月。書號:ISBN
7-80123-557-6/B*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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